聽出她語氣里的冷淡,蘇玄猜出她那邊可能不方便,舒了口氣說:“沒事,后面我說話,你不用回,聽著就好。”
他慢慢地道,怕她聽不清楚,咬字很清,報了一串地址,關談月不知道為什么,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來不及多想,隨手找了根筆,寫在紙上。
“明晚六點,我等你。”他這樣說,帶著一股不明不白的曖昧氣息,掛斷了電話。
關談月有些懵懂地看了眼電話,又看了一眼樓上,沒動靜,這才放下心來,把紙上寫的地址讀了幾遍,記住,扔進垃圾箱。
而后去浴室洗澡,因為沒再受魏赴洲強制,因此也回他臥室,繼續到客房睡覺去了。
半夜,關談月感覺渾身發熱,總感覺有個東西壓在自己身上,喘不上來氣。
她算是睡眠比較沉的一類,有時候鬧鐘都吵不醒,得訂好多鬧鐘才能把她叫起來。魏赴洲家里的地暖又足,哪怕冬天只蓋薄薄的單被,也偶爾會熱,這回更感覺有個火爐在旁邊,一直烤著她。
關談月迷迷糊糊地睜眼,在黑暗中似乎看見一個東西順著她的腰攀過來,搭在身上,竟然是一只手。
修長、白皙、骨感,被月光一照,宛如一道凄涼慘白的鬼影。
關談月嚇得大喊一聲,從床上掙扎起來,拼命打那只手,連帶著把手的主人也一通亂揍,拳腳并用,似是要把這輩子的力氣都使出來。
本來,她就害怕魏赴洲家,太陰森了,像一座鬼塔,這么大還一個傭人都沒有,完全沒有活人氣。以前,她跟魏赴洲睡在一起還好,至少旁邊有人在,雖然這人比鬼也還不到哪去,但是現在,雖說是掙脫了束縛,收獲了一定自由,可突然一個人睡,竟然還有些怕起來——她怕鬼。
關談月知道自己多沒骨氣,但就是膽小,連夜晚關燈都得飛快鉆進被窩的那種,好像這樣鬼就碰不到她似的。
這時,只聽“咕咚”一聲,枕邊人被她踹下去,男人悶哼一聲,骨頭架子差點散掉,倒在地上好半天起不來。
關談月顫巍巍地探頭去看,結果對方突然站起來,真像個鬼似的,骨節都在“咯吱”作響,一雙幽深的眼睛盯著她,在黑暗里宛如奪人性命的死神。
關談月愣住了,魏赴洲?
她眨眨眼睛,卻見下一秒,男人把燈打開,好像有血滴在地上,他抹了下鼻子,然后半張臉都染上鮮血,血漬呼啦,狼狽站在她面前。
“你……”
“關談月,你干的好事。”魏赴洲被血腥味沖得直撞腦子,捂住鼻子,陰著臉道。
“你……你大半夜爬我床干什么?”關談月都無語了,一邊罵,一邊給他遞紙,不敢去看,她也有點暈血。
魏赴洲不回答她,實在是被她踹得太猛,一張嘴血就都流到嘴里去了,當然說不出,只是一把打掉她手里的紙,去廁所洗臉去了。
大概過了十來分種,魏赴洲回來,血已經止住了,瞪了她一眼,還是選擇先把地上凝固的血擦干凈,然后看見床單上也有血。
關談月潔癖還挺重的,不過她這個潔癖比較特殊,是不管自己有多臟都沒事,但只要是別人臟,侵犯到她的領地,她就會立刻如臨大敵,嚴陣以待,勢必要給對方一頓消殺才好。
當初跟父母生活在一起,關談月也偶爾會犯病,反倒是嫁給魏赴洲,這男人著實愛干凈,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沒時間臟怕了,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長大后從來都是把自己收拾得干爽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