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真的沒法搭理魏赴洲了,關談月早就自顧不暇,他要是這個時候還找事,那關談月還真能跟他掰扯掰扯。
幸而魏赴洲沒再那么做,他這人在她身上一向有敏銳的洞察力,對“她討厭他”這件事出奇敏銳,能看出她是真不想理他,還是太忙。
于是每天早上,關談月匆匆忙忙去上班,她現在看上去比魏赴洲還忙,一個月掙那么幾千塊錢,比掙幾億的架勢還大。
為了能多睡一會兒,她現在干脆連妝都不化了,什么裙子褲子首飾的也不講究了,有個屁用,早飯拿著車上吃,來無影去無蹤,像一道干凈利落的閃電,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何為“當代社畜”,經常沒等魏赴洲反應過來,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帶的小孩家在東城邊上,離她家不算近,小孩名叫寧遠,既不寧靜也不致遠。最大的樂趣就是拿著玩具槍到處亂嗞,嗞他媽,嗞關談月。
“我這孩子,不懂事,男孩嘛,總是這樣,您別見怪。”他媽嘆了口氣,每次都不好意思地說,“讓他學鋼琴,就是想培養他儒雅的氣質,至少別這么瘋瘋扯扯的……讓關老師多費心了。”
然后又是給關談月切水果,又是給她吃零食,好不獻殷勤。
關談月自然不會當著大人的面說什么,有氣也只好自己咽下,只是這孩子腦回路實在太過清奇,常常讓關談月啞口無言:“關老師,你別彈鋼琴了,我要變成超級英雄拯救你,擊敗這個怪獸!”
然后就聽“咚”一聲,他往鋼琴上踢了一腳,揮舞著拳頭,也不知哪來那么多深仇大恨,嚇得關談月趕緊把他拉開。
因為有這樣的教學經歷,關談月發誓這輩子絕不生娃,且不說它根本駕馭不了這樣的熊孩子,但說她那個嬌縱的性格,也不適合養娃。
那會兒她并不知道魏赴洲也不想生,她還是把他想的太正常了,殊不知這男人有多小心眼,連她跟同性接觸過密都會吃醋,又怎么會允許世界多出一個孩子來跟他爭寵。
時間很快來到一月份,歲暮天寒,正逢三冬,申城的季冬是一年最冷的時節,寒氣裹著冬雨而來,侵蝕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又冷又潮,半夜不開空調是要凍醒,上半截身子還暖著,下半截身子已然僵直沒知覺。
這座城市的人總在這樣的酷熱的苦寒中忍耐,好像再炎熱的夏季和再濕冷的冬天也不能把他們打倒。街上誓死不穿秋褲和光腿穿短裙的人大有人在,似乎在南方,只穿單褲是他們無聲的宣告,要是有人挨不住加衣服,是要遭人笑話。
彼時言若涵又回來上班,性情大變,自從那日陷害關談月進了警局,她被他父找關系保釋,這才沒留了案底。她被家人好一通教訓,在家消沉了幾天,回來的時候全然沒了以前那種飛揚跋扈的勁頭,懨懨不樂,沒再沒找關談月的麻煩。
關談月人秉著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一心撲在工作上,在深冬中奔波了兩個禮拜,總算于全無頭緒和忙碌繁瑣中漸漸找到方向,摸索出一套屬于自己的工作方式。
她依然很弱,弱到會被寧遠氣得掉眼淚,跑回家沒出息地跟魏赴洲哭訴;弱到一節三小時的課只講了兩小時,剩下一個小時無話可說,只能跟熊孩子大眼瞪小眼。
但是卻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一遇到點什么挫折就垂頭喪氣,作天作地地想要放棄。
她似乎在平凡清苦的生活中學會了一個詞,叫堅持。
年底任務繁重,魏赴洲的公司也加班加點,有許多為完成的項目要收尾。那天,他忙了一晚上沒回家,第二天早晨,關談月沒飯吃,只好到附近的小攤販買點,順便給每人帶了份早飯。
剛一進工作室,就看大家圍成一團,也不知在密謀些什么。
關談月懶得聽,因為她回工作室拿上昨晚落這的琴譜,還得馬不停蹄去寧遠家教課。
直到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緊接著,激動的聲音隨之響起:“蘇老板要提前回來了?你確定你沒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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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關于可能有爭議的話,在這里提一嘴,在南京讀書的那四年,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冷的冬天,總感覺到了冬季就挨不下去,所以總是沒出息的里三層外三層套秋褲。我室友三個南方人,一個蘇州,一個揚州,一個南京,她們誓死不穿秋褲的精神讓我大為震撼,并說我:“你一個北方人,怎么這么怕冷?”我只是無奈笑。
不是說所有南方人都不愛穿秋褲,只是感覺這個城市里的人很厲害,因為在南北交界卻沒有暖氣,空調費又著實太貴,很多老南京人就是穿著羽絨服在家里,一挨就是一整個冬天。我挨過,所以知道。那是我人生中一段非常寶貴的經歷,我會永遠記得。
第30章他瘋狂地吻她,再不愿壓制自……
“那還能有假?”蔣仲祺鄙夷地看了工作室這幫姑娘一眼,怎么能不知道她們是怎么想的,一個個眼神都冒綠光了,“今天上午的飛機回申城,下午先去學校報道,說是還要來工作室看一眼呢。”
此言一出,果然,工作室的不少女孩都埋著腦袋偷偷笑,臉上泛紅一陣,嘰嘰喳喳地咬耳朵,然后又各自作鳥獸散,著急忙慌地用工作來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