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咬牙握住箭桿,猛地向外一拔。
“噗嗤!”
一股溫熱鮮血頓時從周窮右胸的傷口噴射而出。
寧遠急忙用手死死按住,朝嚇呆的沈疏影喊道,“別愣著!快把沸水里的粗布擰干給我!”
沈疏影被他一喝,回過神來,也顧不得水燙,伸手就去撈那翻滾的粗布,纖細的手指瞬間燙得發(fā)紅,她緊咬嘴唇,硬是擠干了水分遞過去。
寧遠接過滾燙的粗布,直接摁在周窮汩汩冒血的傷口上,又抓過沈疏影的手讓她按住。
“用力壓住!千萬別松手!”
說完轉(zhuǎn)身沖向那盆沸水,情急之下竟直接將手伸了進。
“嘶!”
“我草了。”
鉆心的疼痛讓寧遠瞬間縮手,五指一陣麻木。
顧不得如灼痛,寧遠咬著牙齒,撈出所有粗布,胡亂擰干,便在周窮胸膛上緊緊纏繞了幾圈……
一番折騰后,已是深夜。
周窮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地昏迷著。
寧遠癱坐在板凳上,看著搖曳的油燈光暈,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肺部的瘀血雖暫時清理了,可這簡陋的條件,傷口感染幾乎是必然的。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寧遠疲憊地想。
“夫君……”沈疏影輕輕喚了一聲,正用濕布擦拭著暈倒在地的秦茹臉上的血跡,“嫂嫂她……不會有事吧?”
寧遠這才注意到沈疏影那雙本是巧手,此刻卻布滿了燙出的血泡,有些已經(jīng)破裂,滲著血水。
他心頭一緊,滿是愧疚地握住她的手腕,“媳婦兒,你的手……對不住,我剛才急昏頭了,忘了那水有多燙。”
沈疏影眼圈一紅,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方才寧遠情急之下的呵斥,讓她一瞬間又想起了從前那個暴躁的丈夫,嚇得心尖直顫。
可此刻看他滿眼心疼地向自己道歉,這在她記憶里還是頭一遭。
她連忙搖頭。
“夫君是救人心切,是妾身沒用,幫不上忙還添亂……您是一家之主,萬萬不可對妾身道歉,這要傳出去,旁人會笑話的。”
“誰敢笑話?”寧遠苦笑搖頭,心里感嘆這大乾帝國男人還是吃的太好了。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寧遠走出屋子,不一會兒抱著個黑瓦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