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兒等我一下,”寧遠走出屋子,不一會兒抱著個黑瓦罐回來。
沈疏影一見那罐子,立刻明白里面是珍貴的黑熊油脂,急忙起身阻攔。
“夫君!這油金貴,留著賣錢或是應急多好,我這點小傷,過幾日自己就好了……”
“閉嘴坐下,”寧遠語氣不容置疑,將她按回凳子上,用竹片小心挑起一塊凝脂,拉過她的手,細細涂抹在那些觸目驚心的血泡上。
“我是一家之主,我說了算,乖乖別動,不然我真捶你。”
“哦……”沈疏影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清涼和寧遠笨拙卻輕柔的動作,臉頰微紅。
同時啊,這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癢癢的,讓她忍不住輕輕扭了扭身子。
“好了,這幾天別碰水,小心……感染,”寧遠叮囑道。
“感染?”沈疏影眨著大眼睛,滿是困惑。
寧遠一愣,才想起這個時代還沒有細菌的概念,多少傷員只因清潔不當便送了性命。
他搖搖頭沒有解釋,只覺得腹中饑餓,便讓沈疏影照看秦茹,自己起身去做飯。
他將帶回來的兩條鱖魚燉了下鍋,又加入新買的醬油和醋調味。
很快,混合著魚鮮、醬香和醋香的濃郁氣味便彌漫開來,飄出了這間破舊的茅草屋。
這香味在寂靜的漠河村夜里格外刺鼻,引得左鄰右舍一陣低聲咒罵。
屋內,秦茹被這誘人的香氣喚醒,和沈疏影一起守在柴房門口,忍不住悄悄咽著口水。
“嫂嫂醒了?正好,飯好了,快進來吃吧。”
寧遠將燉得香飄四溢的魚湯和米飯端上搖搖晃晃的小木桌。
秦茹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飯菜,尤其是那香氣撲鼻的鱖魚,忍不住怯生生主動開口。
“小叔子,今日這魚……怎會如此香?”
寧遠笑道,“你嘗一嘗不就知道了?”
秦茹不好意思先動筷,看了一眼沈疏影。
沈疏影會意,柔聲道,“嫂嫂,我手不便,難道還要我喂你不成?”
秦茹臉一紅,這才拿起筷子,卻先夾起一塊最肥美的魚肚肉,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寧遠碗里。
在她看來,寧遠是當家男人,自己一個寄人籬下的寡婦,能同桌吃飯已是恩賜,豈敢先動筷?
寧遠看著碗里的魚肚肉,微微一怔,旁邊的沈疏影也愣了一下。
秦茹立刻意識到自己這舉動逾越了分寸,頓時緊張起來,臉頰緋紅。
“吃吧吃吧,沒那么多規矩,”寧遠擺擺手,見自己傻媳婦兒傻乎乎的,也沒有意識到問題,索性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