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她道,談凝恍若隔世地在她肩膀上摸了摸,骨頭硌得嚇人。
關談月本來就瘦,受了這么些天的折磨,幾乎快成皮包骨,幸而那張小臉自帶了點嬰兒肥,才不至于讓她顯得脫相,關談月把鞋換了,拎了點東西給她放桌上。
“留下吃飯么。”談凝問。
關談月?lián)u搖頭:“我拿點東西,一會兒就回。”
談凝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只是給她打了杯熱水。
關談月沒喝一口,上樓去了書房,把大學時期的鋼琴專業(yè)書都翻出來,然后叫家里的保姆上來,幫她把這些都搬進車里。
等關談月下來的時候,她說著就要走,談凝卻拉住她:“說幾句話再走吧。”
關談月沒拒絕,留下來坐在沙發(fā)上。
真到這一刻,談凝又不知該說什么好,支支吾吾地,從母家那邊的親戚扯到父親這邊,凈說的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她不敢提那件事,這些天她也給她打了不少電話,可她都沒接,談凝不怪她,以往的回憶從她眼前飄過,她不可掩蓋地承認自己確實對不起這個女兒。
“媽,要是沒事的話,我就走了。”關談月真聽不下去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瑣事,拎起包就要站起來。
談凝最后終于肯道:“月月,你是不是還怨恨媽媽。”
她濕了眼眶:“媽媽知道對不起你,自從讓你嫁給魏赴洲,我也是每天都在后悔。我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有沒有受委屈,有沒有被欺負,看你這個樣子,我真的……你過得好么?”
能好得了么?
關談月笑了笑,有些蒼白地道:“你不用擔心我,把你和我爸的公司管好就行了。這不,我準備找工作了,以后也不會再想著依靠誰,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yè)不是,總不能一輩子坐吃山空吧。”
“是,是。”談凝不斷點頭。
關談月道:“我走了。”
談凝送她出去,實在舍不得她離開,在身后突然叫住她,“月月!”
關談月回過頭,不知還有什么事。
談凝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來,拽著她道:“月月,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等咱們家重振門楣,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絕不會讓你再受這樣的委屈!”
談凝哭了,她這個樣子,簡直毫無大家貴婦的做派,應該是她以前最鄙視的行徑。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有太多太多的心疼與悔恨,但都沒用,因為做過的事和潑出去的水一樣,都收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