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感謝。多少錢?”
“看著給吧。”
魏赴洲從懷中摸出煙盒,點了根煙。
老江不懷好意地笑笑,對著墻上一個二維碼掃碼,只付過去平時的一半錢——他平時凈愛干這種偷奸耍滑的事,魏赴洲沒設置語音提醒,所以他到底掃了多少,他也不知道。
或者換句話說,他根本不在乎。
老江終歸是過意不去,沒著急走,看著魏赴洲把陸恬車端過來,從頭到尾檢查一遍,他開口:“魏師傅,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沒想著找個人過日子呢?”
有擔當有手藝,質樸敦厚,人長得也不錯,就是窮了點。
魏赴洲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聽人問過他這話了,差點被逗笑,撥楞著車轱轆道:“你看我像過日子的人?我離婚了。”
他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的過往,老江愣了一下,半晌道:“你結過婚啊……哪家的姑娘,怎么后來又離了呢?”
魏赴洲垂著頭,沒說話,帶著修理專用手套的手拍在自行車后輪上,“咣咣”砸了兩下,從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只當他是專心修車,過了好久才聽他沉沉地說了一句:“性格不合。”
“……”
“魏師傅,你糊涂啊。”老江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教育他道,“這天地下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自然也不可能有兩個完全契合的人。七年之癢尚且漫長,你們才幾年?我看你年齡不大,總之沒有七年,你別嫌我說話難聽,誰不是這么過來的,磨合著磨合著,日子也就過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魏赴洲迎合著他說,明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老江卻不放過他,從口袋里摸出兩張票來:“你曉得的,我小姨子,前兩年嫁到市里頭去了,現在也算是個中產,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她最近迷上聽鋼琴曲了,給我們全家一人弄了一張,我和你嫂子哪有那閑情雅致。”
他把票遞過去,掂了掂手,“你看看有沒有興趣,拿去聽吧,算我白給你了。要是能約上個姑娘就更好了,天天一頭扎進這個修理攤,沒前途。”
魏赴洲把腰板挺起來,掃了一眼他手里那兩張票,道:“我就有那個閑情雅致?你趕緊拿回去,有空自己先培養培養,爭取培養出點心得來,也好跟你小姨子一樣,進到市里,混個中產。”
“你……!”
老江被他氣笑,就沒見過他這么損人不利己的,擺擺手,把兩張票放在石臺上,騎車走了。
也是這時,前方正好一輛車駛來,老江光顧著說話,沒看路,騎到路中央。
小巷很窄,一輛車卡在中間,旁邊連行人都難過去。轎車鳴了兩聲,把老江嚇了一跳,他瞪了那車一眼,暗罵“沒素質”,就不給他讓道,非要急著空隙蹭過去。
關談月差點摁下車窗要罵他兩句,被聞鈺拉住:“行了,少說兩句,你跟他這種人置氣,犯得著么?回來再碰瓷不走了,吃虧的是咱們。”
“你帶我來的這是什么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