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談的月心當即涼了半截。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完全像個寵物,被魏赴洲左右、擺弄,而她根本毫無無還手之力。可是當年,她也是那樣笑他、欺他,在一群富二代面前折辱他,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她咬咬牙,閉上眼,數不清的恨意在心底蔓延,可她什么也說不出來,就像余薇說的,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該。
“你想讓我怎么表現。”
經歷漫長的心理博弈,她對自由的渴望終于勝過所謂的恥辱心,她早晚要走出去,到時候,能總是蒙頭蓋臉,期盼著后半輩子一個熟人也遇不到,一句諷刺的話也聽不見嗎?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魏赴洲看著她那般失意,眸中的嘲弄漸漸褪去,居然感受不到什么大仇得報的快感,像個越被人厭惡越要貼上去賤骨頭,從心底生出一絲對她的心疼來。
就因為她是那個千嬌萬寵的大小姐,偶爾讓她吃點苦頭就承受不了,輕而易舉就能博得別人的同情;而他,自小過的就是煉獄般的生活,再怎么經受苦難,也從來不被人憐惜重視。
魏赴洲湊過去,輕輕攬過她的腦袋,附在她耳邊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邊,讓他們都知道,你是我魏赴洲的妻。”
未來一周,關談月在家里待得快長出毛,又經歷七天蹲監獄般的生活。她沒有慈善晚宴造型的掌控權,都是魏赴洲在安排,可魏赴洲那個審美,她簡直不敢恭維,別給她整個亮瞎人眼的大粉亮片禮服就不錯了。
她只能一日復一日地彈鋼琴,一坐就是一整天,彈到腱鞘炎發作,手指腫痛難以彎曲,才站起來眺望窗外的風景。也會為外面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所縛住,感覺再也出不去。
她忽然發現,她還是喜歡高樓林立的大廈,車水馬龍的鬧市,因為那才是她的家。
那里最沒人味卻最有人味,這里最有生機卻最沒生機。
慈善晚宴很快到來,前一天,魏赴洲才把給她準備的禮服送到家里,讓她試穿。與其說是試穿,其實也就是讓她試試大小,她都沒有第二件衣服可供對比。
然而看到禮服的那一刻,關談月還是出乎意料地震驚了,他這次的審美居然沒有跑偏。
純白色的雪鵠羽禮服,上面點綴著無數細小的碎鉆,象牙白綢緞完美貼合上半身曲線,到裙擺轉為漸變的羽浪。這件衣服非常華貴,有點像白皇后的那身公主裙,穿上又不顯得厚重,在蓬松的羽毛中呈現出少女原本的輕盈與靈動。
關談月長得是真干凈,如果不談她性子里那點咄咄逼人和趾高氣昂,完全就是一個至純至善的天使,能治愈眾生的那種。
她太喜歡這身衣服,又把耳墜、項鏈、手環都帶上試了試,無一不般配,比她之前參加晚宴的造型還要驚艷。
這算是這么多天來唯一值得高興的事了,關談月有些歡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忽而從鏡子里看見魏赴洲的身影。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灼熱不加掩飾,似要在她后背燒出兩個洞來。又嫌棄鏡子看不清楚,把眼神望向她的臉,看見她睫毛纖長忽閃,像靈氣四溢的蝶。那張不施粉黛的小臉也完全撐得起這身禮服,干凈清透如精靈,只叫人恨不得把她摁在床上親。
他控住不住自己的眼睛,從女孩嬌小的耳垂一直瞧到膚若柔夷的肩頸,而后視線一路向下,到前面被遮擋得極嚴實的胸口,勾著人進一步探索。為了這次宴會,他特意替她挑選了這身還算保守的禮服,絕不允許有人凝視她的美。
魏赴洲喉結涌動,俯下身來,看著鏡子里的美人:“喜歡么?”
關談月點點頭。
魏赴洲很滿意,笑了笑:“放心。明天,我會給你請申城最好的化妝師。”
魏赴洲說到做到,第二天正午,申城最頂級的化妝師抵達公館,開始在她臉上一通操作。化妝師一邊化一邊感嘆沒見過這么標志的臉,壓根不用取長補短,于是大顯神通,最后化出來的效果自然是連神仙都驚嘆的程度。
她美得不可方物,從別墅出來時,被午后的暖陽一照,渾身羽浪翻涌,像籠了層香檳金,把她描摹得如天仙下凡。
魏赴洲走在前頭,目光卻跟隨身側的女孩,和她一同坐進副駕駛。喬書杰在前面開車。
一路上,二人無話,關談月始終把眼神望向窗外,心中惴惴。
一個小時后,車輛抵達現場,門口數不清的閃光燈亮起,一個接一個拍下來賓照片。唯有魏赴洲攜著關談月的手下車時,各大媒體都愣住了,被女人美忘掉手中動作,過兒好幾秒才回過神,開始一輪更瘋狂的拍攝。
他們毫無邊界感,幾乎都要懟到關談月的臉上,被魏赴洲一個眼神嚇退了,后者握緊她的手,走在前面為她開路。
耳邊響起很多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