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談月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聞鈺道:“”你別著急,這件事我問過我爸了,他說會替你們想辦法,你現在一定要穩住,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關談月沉默了一陣,關于聞鈺那個父親,她是知道的,一向注重才華與學識的培養,本來就不喜歡她,現在因為她“勾引”了他兒子,更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豈還能在此時出手幫她?
她苦悶地笑了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特別失望,過了好半天才說:“你不用哄我,這事也不用你管。咱倆分手吧?!?/p>
“……”
聞鈺震驚,只當她此刻情緒不穩,說的是氣話:“月月,你胡說什……”
關談月根本不想聽下去,把電話掛斷。
對面這才意識到她說的是真的,又鍥而不舍地打過來幾個。她全部掛了,最后把這個電話也拉黑,刪除。
關談月談不上難受,一方面是因為她實在對他沒多少感情,當初和他在一塊不過是為了炫耀;另一方面,是因為她還沒反應過來失戀的苦楚,就先迎來了一波討債。
那時關談月的父母都出去解決公司危機,忙得腳踩后腦勺,徹夜不歸家。家中只有關談月一人,守著偌大的空曠的屋子。
那批討債人來時,關談月從對講機顯示屏看到那幫人的模樣,橫肉臉,刀疤身,海軍墨鏡,大金鏈子在太陽底下閃著刺眼的光,人手一個噴漆,背著工具包,隱約露出點木棍之類的家伙什,嚇得關談月大氣也不敢出。
保鏢廢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們轟走,沒想到過兩天,他們又來了,家里的保鏢這回不干了,心說你們欠著我工錢,我一分不要,還得搭上命攔著這些人?再干我他媽是傻子。
人都是跟風的物種,保姆和廚師一看他們都走了,自己也干脆走了,可不想繼續留在這打免費工。
這下子,關談月連起居也沒人照顧,只得開始考慮起自己的衣食住行來。
她先是把把家里能吃的都吃了,然后用僅剩的零花錢點外賣,偏她是個習慣了大手大腳花錢的人,買東西之前從來不看余額,一上來就點了份日式料理,花了八百多——余額一下就吃不消,只剩下可憐的十幾塊錢。
這可怎么活下去,關談月欲哭無淚,給父母打電話求助,手機卻一直打不通;想著去余薇家避避風頭,可余薇只說她家現在正接待一個重要客人,不方便讓她過去。
她開始責怪父母怎么狠心把她丟在這里,一面又擔心他們會不會出了什么事情。
這姑娘幾乎陷入了絕境,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有多沒用,連一點基本生存技能都沒有,遇到危險都不知道怎么躲。這日后要是被光屁股扔到大街上,估計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無處可去,只能每天提心吊膽,晨昏定省地入眠、起床、挨餓,一包餅干分三頓吃完,一包泡面捏三半,早中晚各一塊。
她什么都做不了,意識崩潰之時,竟掏出那張名片,差點沒忍住就要撥過去。
關談月氣自己沒骨氣,一怒之下將其撕碎,結果又瘋了般翻箱倒柜找膠帶,一點點粘起來。
到了第十四天,關談月徹底沒了吃食,終于挨不下去了,決定出門找吃的。
這日子過得跟末日降臨一樣,她找了身黑色的連帽服穿上,戴上墨鏡和口罩,確保自己都認不出自己。然后才打開大門,反復試探了好幾回,成功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