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得太快,原本微胖的身材現在變得細瘦,關談月目測她得瘦了有二十斤,整個人形銷骨立。
那天中午她又沒吃飯,雖然帶了,但不想吃,說是沒胃口。
關談月看著她憔悴的面容,勸她:“你再減肥也不能拿命減啊,聽我的,乖乖吃飯。”
秦瀟瀟沒反抗,關談月便自作主張地把她的飯也熱了,端到跟前跟她一起吃。不想秦瀟瀟剛把一口飯塞到嘴里,就有了反胃的沖動,捂著嘴干嘔了半天。
“……”
“怎么回事?”關談月替她順著背,問。
由于看過太多狗血劇,她腦子在這時居然不合時宜地想起某些奇葩劇情,不過她不敢問,只是看著秦瀟瀟眼圈都嘔得發紅,自顧瘋狂腦補,后者則轉頭把飯全倒了,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到衛生間解決。
關談月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不禁感覺自己這個閨蜜做得很不稱職。
秦瀟瀟在廁所冷靜了一會兒后出來,正好碰上也要上衛生間的蔣仲祺。
她叫了聲“蔣哥”,便從他旁邊擦肩而過,然而蔣仲祺叫住她:“張局最近給我打電話了,說你上次沒去他家上課,有這回事?”
“……”
秦瀟瀟身子顫了顫,單薄的背影略顯蒼涼,僵硬地點點頭。
“我知道他這種要求在咱們排課范圍之外,可是他的身份擺在那里,如果真的有額外要求,你能滿足盡量滿足?!笔Y仲祺找了個委婉的方式說。
“蔣哥,”秦瀟瀟回過頭來,聲音顫抖,帶著乞求,“我不想去那里上課了,你……能不能別讓我去了?”
蔣仲祺微微一愣,能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可他也沒什么辦法,只能無奈嘆了口氣道:“瀟瀟,你再堅持堅持,張局現在點名只要你給他兒子帶課,別人都不接受,你往好里想,這對你來說是個機會啊。你想如果以后你借著他的勢飛黃騰達了,現在吃的這點苦頭又算什么,你不是一直想成為一名優秀的鋼琴家么?”
他說得不錯,秦瀟瀟一直有著這么一個不切實際的鋼琴夢,這大概是每個初入鋼琴領域的年輕人都曾幻想過的雄心。
可是這雄心在初入行業時被磨平一點,又被現實打壓得再磨平一點,如果運氣不好,碰巧撞上了一些陰暗的業內行規,又或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人,這點干凈的夢想純粹是以卵擊石,完全沒有任何的勝算。
她不曾想著要靠張局飛黃騰達,對方又怎么可能真的讓她飛黃騰達,她的夢想早在邁入那間屋子時就已消耗殆盡,她的人生在那一刻已經死了。
秦瀟瀟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活得這樣難。
后來她的精神狀態不足以支撐她再繼續上班,便以生病為由請了病假,關談月沒想過那是她最后一次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