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赴洲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想法,說著就要替她加菜,關(guān)談月只說“不用”。
“人都是會變的。”她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以前愛吃刺身愛吃辣,可現(xiàn)在我只嫌刺身生冷,也嫌辣傷腸胃。不過我看你倒是沒什么變化,煙酒是一樣不忌。”
魏赴洲冷淡抬眼,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回答過了,除了關(guān)談月,他什么都不在乎,健康也可以不要。
沒有她的這些年,魏赴洲管不了那么多,天知道一宿宿無眠的夜晚有多難熬,只能靠煙酒度過這些無聊的歲月,直到把自己徹底埋葬。
“你可以變,我不會變。”
魏赴洲說。
二人都沒有再說話,安安靜靜地把飯吃完。末了,關(guān)談月起身結(jié)賬,他們的身份卻好像調(diào)換過來,現(xiàn)在是她在為他揮霍金錢。
從飯館出來,深夜的晚風(fēng)有些寒意,關(guān)談月把手往袖子里縮了縮,問:“怎么走?”考慮到他的傷口,又說,“你受了傷,行動不便,我送你吧。”
魏赴洲卻說:“我那里晚上不安全,你就不要過去了。不過你說得對,我一個人回去,確實也不太方便。”
所以呢?
“要不去你家借住一晚吧。”他忽然說。
“絕對不行。”關(guān)談月立刻否定。
想到某些詭異的陰謀,她后知后覺紅了臉,慶幸現(xiàn)在好在是黑天,魏赴洲看不見,有些煩躁地道:“你要點臉行不行,跟我走,我給你訂酒店,反正住我家不行。”
魏赴洲:“你在擔(dān)心什么?”
關(guān)談月的臉更紅了,好像完全是她想多了一樣。
“你閉嘴。”
魏赴洲也并沒有抱有真的能去她家住的想法,把目光移開,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
“……”
他們打了兩輛不同的車,正好同時趕到,一前一后停在他們面前。
二人自然也是同時打開車門,準(zhǔn)備分道揚鑣,正要坐進(jìn)去,卻在這時也很有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只這一眼,比橫亙在他們面前的月光還恒久。
好像有很多要說的話。
也有好多未解的留戀。
這些話凝聚在這深深的一眼,留戀夾雜在愛恨里——
怎么就有這么難解的深仇大恨呢?魏赴洲想。
怎么就不能原諒他呢?關(guān)談月也在心里說。
可如果這段感情真的有意義,那為什么還會生出這么多痛苦,就好像老天爺刻意在他們前路鋪滿荊棘,用來考驗他們,讓他們彼此都絕望疲憊不堪。
關(guān)談月道:“魏赴洲,我們以后不要再見了。”
男人沒說出話來,只聽見一聲沉悶的關(guān)門聲,都任何聲響都刺耳,在這陰寒的黑天異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