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混蛋!”
關談月瘋了似的打他,喊。
他承受了她如雨點落下來的拳頭,每一拳都砸在他身上,可他什么都沒做,只是就這樣安靜地抱著她。
身體上的反應越來越明顯,卻被他壓制下來,藏在體內。好像比起欲望之類的東西,有更重要的事亟待他去做。
他貪戀地嗅著女孩身上的每一絲氣息,清淡的茉莉洗發水的香氣,來自女子身上特有的奶油體香,還有……讓他欲罷不能的乳香。
這氣味讓他躁動的內心安穩下來,他不舍地把頭全都埋進去。
“我是混蛋?!?/p>
他喃喃地說,囈語似的,濕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皮膚最敏感處,“你說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你就是現在要我的命我也給你,只是別不要我。”
關談月眼睫顫了顫,一股火氣再次騰起,實在是沒辦法忍受他這個樣子:“魏赴洲,沒有你這樣的。”
“你耍無賴?!?/p>
他哪次不是這樣,犯了錯,就要死要活地求她原諒,像個可怕的瘋子,通過一遍遍折磨自己、折磨她來達成目的。
可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解決問題的方式,他做的這些都是無用的,說出去明洲集團的大老板在妻子面前居然是這么個不理智的模樣,誰會信,而他們只會陷入無休止的循環,最后搞得兩敗俱傷。
關談月以前在書上看過,說行為過激的男人都不能要,越是那種愿意為你付出生命的人就越可怕。
因為這一切的動機背后不光是愛,更多的是偏執和占有,是童年沒有被好好善待需要用一生來治愈的傷痛,在一切傷害自己的行為背后,反過來加倍地傷害別人。
男人抬起頭來,就著月光,瞳孔被照得漆黑發亮,像籠了層霧那般朦朧,縹緲地讓人看不清楚,哀傷卻又熾熱堅定。
“月月,”他望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語氣沉靜而瘋狂,“你要怎么才肯原諒我?我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了,你可以打我、罵我,都沒關系,我都不會還手??刹还茉鯓?,月月,你絕不能離開我?!?/p>
他抓著她的肩,眼尾猩紅,自嘲地笑道,“我每天都在怕,一天平均要怕個幾百次,干什么都沒這么上心,我總是不斷地在想,你是不是又丟下我跑了,或是又愛上什么別的男人。你這么拼盡全力地想要靠自己活出個樣子,又不讓我干涉分毫,肯定還是要離開我——月月,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其實一點都不愛我,只是屈服在我的威壓之下?”
“我愛你,”他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尤其是說出這三個字時,眼眶愈發濕潤,胸口起伏得厲害,“你不用去想我到底是因為什么才變成這樣,也不用考慮這樣一個惡劣破敗的我,究竟是因為愛你還是自己的性格底色而變得瘋狂。”
關談月忽地愣住了,沒想到他能猜到自己的心聲,男人卻沒停,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我自己是什么樣,我心里清楚。我沒有什么安全感,你是知道的,沒有人愛我,我很糟糕……”
“拜托你給我一點?!?/p>
“……”
關談月渾身僵直,第一次聽他說這樣的話。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魏赴洲,像一個可憐的乞丐,四處流浪,居無定所,卑微地渴求外人的一丁點兒愛,渾身的封鎖在那一刻全部卸下來,露出一個一覽無余的□□殘軀給她。
好像他的堅韌,他的強大從不曾存在過。
也許這才是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