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染向前,將他上衣全部扯下,只見他左胸口處從胸到背捅了個徹底,而身上經(jīng)脈密密麻麻,變成了如墨的黑色。
顧瑾安從懷中拿出素帕,包裹住二手指,扒開那傷口看了看:“是劍傷?!?/p>
月穎盞瞧見那傷口很顯然不是剛有的:“剛剛你們并未用劍傷他,那他是先被劍捅傷,最后再被魔物所控來到這里?”
“是,又是魔祖殿那兩位的手筆了,他們只能控制無靈魂的死體,若想操控,必須先將人殺害?!本┏谅暬氐?。
“此等魔物,真是作惡多端??!”監(jiān)枕拄著拐杖直跺土地。
片刻后,沈思逸的尸首又化成灰燼,只留下一身衣物,暨掌柜命伙計將院落灑掃了一番。
大堂被鬧,邪祟鏟除后,白事還得繼續(xù)。
***
因阿彩在京都的親朋好友趕來吊唁需要些時日,白事一共辦了七日,月穎盞幾人便守了七日。
這七天六夜再無其他邪祟來鬧事,但越往后延,氛圍便越沉重,櫻盞幾人都預感在最后出殯那夜,必定有事發(fā)生。
秋季的午后,院子里的樹都落光了葉子,云壓的極低,仿佛將整個暨家府邸都被裹進了灰霧里,要將他們壓碎一般。
靈堂內(nèi)正在誦讀祭文,下方跪坐著披麻戴孝的眷屬,大堂后方已經(jīng)有人開始清點出殯途中需要用到的紙扎明器,運載靈柩的靈車也已經(jīng)停在了院門口,車身插著幡旗,隨風飄動。
后方庭院內(nèi),君墨雪又給其他幾位徒兒安排了些瑣事,叫著月穎盞陪自己畫符,此時石泉邊只有他們二人。
說是畫符,但月穎盞也只在研磨,乏味極了,手頭忙活了一陣后沒了耐心,停了下來。
月穎盞坐在君墨雪身旁,手撐著下巴,朝君墨雪委屈巴巴的提議:“師尊,你能不能教我一些可以對付魔物邪祟的方法啊?”
“怎么了?你的劍法學得如何了?”君墨雪并未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看向女孩的臉龐,只見對方一臉認真。
月穎盞朝君墨雪面前的茶盞中倒?jié)M茶水:“這樣當面對魔物突襲時,我也能有保全自己的手段呀,不用向先前那樣被放在屋檐上,太沒面子了。”
“而且在戰(zhàn)斗中,大家各有各的本領,我卻需要師尊抽身保護,那這不是累贅嗎?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彼龑⒉鑹赝媲耙煌?,噘著嘴,臉色略有一絲不悅。
君墨雪輕晃了晃小徒兒倒?jié)M水的茶盞,眼神閃過一絲了然,抿嘴喝上一口。
這類事情月穎盞同君墨雪說過很多次了,對于她的性子,君墨雪算是摸得清楚了。
“行,但有一個要求。”他放下茶盞,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從今往后,除了夜間歇息這類特殊時刻,往日里你得寸步不離跟著我?!?/p>
“???“月穎盞一愣,不自覺坐直了身子:“為何?”
“您教導沐風師兄他們時,都沒這般要求?!?/p>
君墨雪身子輕輕向后靠去,語氣坦然道:“仙魔妖道,相生相克,仙門弟子自幼對這些耳濡目染,與他們而言,這些東西與其說是學識、不如說是常識。你半路出家,若無人手把手的教,便是盲人摸象,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既提出了要求,我這當師尊的便應當盡好傳道受業(yè)解惑之責?!?/p>
他話里話外之意均是“為師之責”,覺得自己提出的要求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