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璉的嫡子六歲的時候,朝廷的軍隊大敗準噶爾,活捉達瓦齊,長公主恒媞得以和太后相見。
母女兩個俱是涕淚橫流,心口都有股子恨意卻不明說。
高曦月身子弱,一般的場合她都不會出席,不過朝廷打了勝仗,又是父親建議用長公主和親。如今人家受苦歸來,又是功臣,自己少不得要低下頭,任人奚落。
太后自是不會忘記高斌這個罪魁禍首,雖說人已經流放寧古塔,可還有高曦月在皇宮里。
“哀家這個母親當的沒用,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好,讓恒媞受了這么多委屈。”
慈寧宮里,眾嬪妃都落座,就高貴站著,太后沒有讓人坐下的意思。
金玉妍笑著捧場,“多虧皇上英明神武,早早就告訴將士,要好好保護長公主,這才能平安歸來。”
太后十分不悅,“長公主是為國受苦,要是皇上不能保證她的安危,這個皇兄做的也是太不中用。”
金玉妍不好再說什么,現在太后在氣頭上,不好再為皇上說話。
海蘭溫溫柔柔的開口,“要臣妾說,當初高大人就不該提議讓公主和親,戰場上的事,一個弱女子能做什么?”
如懿也隨之附和,完全不像她之前勸璟瑟出嫁的口吻,要求顧全大局,“長公主受苦,太后娘娘可要好好珍惜母女相聚的時光,不要因為小人作祟,再次品嘗分別之苦。”
高曦月已經站了半個時辰,腿酸得要命,她性子里有股高傲的勁頭,根本不想認輸。
不管嬪妃們怎么譏諷和落井下石,高曦月都咬牙聽著,以前都不見這些人反對,現在倒是事后諸葛亮了。
瑯嬅輕輕咳嗽了下,和高曦月對上了眼神,隨即又看向太后。
高曦月秒懂,白眼向上一翻,人就向身后仰倒過去,貼身宮女手忙腳亂的扶住,場面一時混亂起來。
嬪妃們看似面露焦急之色,實則不過是伸長了脖子看看,誰都沒有起身的意思,她們又不傻,太后這是想為長公主出氣。
瑯嬅起身行禮,“皇額娘,兒臣先送貴妃回去,大喜的日子莫要為了些許的小事搞得不痛快。”
太后也知道見好就收,一旁默默看著的長公主也拉拉衣角,示意來日方長。
“皇后就先把貴妃送回去吧,讓哀家說,高貴妃身子骨這么不好,這個位置怕是坐不長。”
瑯嬅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高曦月微微顫動的指尖,整個人是真的面色蒼白。
回到咸福宮,做樣子得做全套,太醫過來開了一些補血安神的方子,瑯嬅讓宮女們現在就去熬藥。
手腕上一涼,高曦月冰冷的手指摸上來,“那些藥都好苦,我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