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個銀器陷阱,那時她用記錄紙片反制了誣陷。如今手段不同了,不再是被動應對,而是提前拆局。她不再需要別人替她說話,她可以自己守住自己的路。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透,廚房門吱呀一聲推開,廚師走了進來。他腳步沉穩,目光掃過各灶臺,最后停在第二灶前。
艾琳早已起身,將備用燕麥端出,放在案板顯眼處。她沒有立刻開口,直到廚師走近,才低聲說:“昨夜巡糧時發現鼠跡靠近主糧筐,怕有沾染,已另備一份,請您定奪。”
廚師皺眉,掀開麻布一角,抓起燕麥細看,又湊近聞了聞。氣味正常,顆粒飽滿,無霉無雜。
他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她:“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昨夜收工前。”
“為何不報?”
“怕驚擾規矩,也怕誤判。”
廚師盯著她,眼神銳利。半晌,他點點頭,將原袋燕麥拎起,扔進廢桶:“既疑有染,便不可用。你做得對。”
艾琳低頭應是,手指捏住圍裙邊緣,指節微微泛白。她知道,這一關過了。但她也知道,背后的目光從未消失。
那兩名同僚來的稍晚,見灶臺上擺著新燕麥,冷笑出聲:“多此一舉!哪來的老鼠?地板比人臉還干凈!”
另一人附和:“就是,裝什么細心,還不是怕擔責?”
艾琳沒回應。她只是將空盆洗凈,擦干,放回原位。動作一絲不茍,像在完成某種儀式。
廚師聽見嘲諷,回頭看了她們一眼,沒說話,但眼神冷了下來。他轉身走向記錄簿,翻開一頁,在艾琳的名字旁畫了個不同于以往的記號——不再是簡單的勾,而是一個完整的圓。
晨光從高窗斜照進來,落在灶臺邊緣。艾琳站在第二灶前,左手搭在案板上,右手拄著木棍。左膝的痛感又浮上來,比昨夜更清晰,像一根銹釘扎進關節。
她挺直脊背,目光平靜望向爐膛。炭火被重新點燃,青焰微藍,火苗貼著鍋底爬升,顏色由紅轉白。她伸手探了探熱度,收回手,準備點火煮粥。
火種即將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