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試探新債主，尋找弱點（第1頁）

艾琳提著水桶從井邊回來，腳步比前幾日穩(wěn)了些。她經(jīng)過營地中央的火堆時，看見新債主正站在一張攤開的木桌前，低頭查看一份清單，兩名親信立于兩側(cè)，低聲匯報。守衛(wèi)在帳篷區(qū)來回走動，頻率比前日多了半輪。

她放慢腳步，右肩微微聳動了一下，像是傷口又被牽扯。桶里的水晃出一點，滴在泥地上。她走到火堆旁，假裝調(diào)整肩上的繩索，眼角卻掃過新債主的手——那手指修長而穩(wěn)定，指甲修剪整齊，翻動紙頁時沒有一絲猶豫。

第三天了。她記下他出現(xiàn)的時間：日影剛過東側(cè)石堆頂端。

次日清晨，她照例去打水。這次她走得更慢，左手虛扶著右臂，呼吸略顯沉重。快到火堆時，新債主恰好踱步過來，停在桌邊。艾琳低頭靠近，忽然腳下一滑，桶身傾斜，水潑出大半，濺濕了他的靴尖。

她立刻跪下，用袖口去擦，聲音壓得低：“請恕罪，傷口還沒好利索，手使不上力。”

新債主皺眉，沒說話，只抬起腳往后退了半步。她順勢后退，膝蓋在泥地上蹭出一道淺痕。起身剎那，她抬眼一瞥——他的目光落在她包扎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

她退回柴堆旁坐下，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下手腕。那道目光不是懷疑，是評估。

午前，她收下晾曬的衣物，其中一件是深褐色皮外袍，邊緣已有磨損。她在守衛(wèi)視線內(nèi)捧著衣服走向帳篷區(qū)，腳步不急不緩。到了新債主帳篷外，她停下，揚聲問：“這件衣裳需不需要清理？”

一名親信走過來，面無表情：“放下就行。”

她沒動：“袖口裂了線，若不縫，下雨會越撐越大。”

那人剛要揮手趕她，帳篷簾掀開，新債主走出來，看了她一眼：“你懂修補？”

“以前在馬廄補過皮具。”她低頭，“粗活，但還算結(jié)實。”

他盯著她片刻，聲音不高：“明日送來。”

她點頭，退后兩步，轉(zhuǎn)身離開。每一步都控制著力道，既不過快引疑，也不過慢顯假。

第二天，她將修補好的外袍送入帳篷。針腳細密均勻，裂口處加了內(nèi)襯，邊緣也用油蠟?zāi)ㄟ^防潮。她進去時，帳篷里只有他一人坐在案后，面前攤著幾張紙。

她雙手奉上外袍，放下后便轉(zhuǎn)身欲走。臨出門時，手臂“無意”碰倒角落一只木匣，幾張紙滑落出來。

她立刻跪地收拾，頭垂得很低，眼角卻飛快掠過那些紙——上面畫著島上的地形，標(biāo)有水源、坡度、巖層走向，還有幾處用紅點圈出的位置，寫著“可采”“宜建”。沒有一處標(biāo)記人口、居所或勞力分布。

她剛把紙塞回匣中，腳步聲已至。

新債主站在門口，俯視她：“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見地圖。”

她低聲道：“小人沒見過這么清楚的圖，一時失措。”

他沉默片刻，忽然問：“你覺得這島怎么樣？”

她頓了頓，答：“土厚水足，若好好用人，十年能立根基。”

他嘴角微動，像是笑，又不像：“你說對一半。土地和水能生財，人——只是消耗品。”

艾琳心頭一緊，面上卻露出恍然之色，低頭應(yīng)道：“是，是小人想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