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郡主霎時羞憤交加,連耳根都透出緋色:“休得胡言!”
可她這般情態羞惱,分明就是被說中了心事,席間眾人彼此遞過眼色,心下皆已了然。
太后也在上首微微搖頭。
幾年前蕭啟并未兵敗受傷時,滿京城不知多少王女閨秀,都想嫁入秦王府。南華郡主的那點心思,更是從未好好藏住過。
但奈何……她這個皇孫自小性子就冷,尤其經歷當年的事,脾性愈發孤拐,不然也不會一路耽擱到二十有五,仍遲遲未定婚事。
云昭此時心下澄明:原來是蕭啟惹來的桃花債。
見太后目光看向自己,云昭起身行了一禮:“回太后娘娘,民女當日所佩戴的發簪,確為秦王殿下所贈……”
一語既出,滿座皆驚。
秦王蕭啟容色俊美,戰功赫赫,卻偏偏性子冷峭,不近女色。
京中貴女們對他多是又慕又畏,但明知秦王對誰都是一般疏離,求而不得反倒成了常態。
如今驟然聽聞他竟破例,主動贈簪于一女子,席間頓時低語四起。
無數道目光或羨或妒、或疑或探,齊齊聚焦于云昭一身。
就連姜綰心也俏臉泛白,指尖揪緊帕子。
那日在春日宴,她不過是不忿眾人目光皆集于云昭一身,才故意出言譏諷,說她是秦王外室,好教她當眾難堪。
怎想得到,她那支金縷閣珍品發簪,竟真是秦王所贈?!
這……怎么可能!
云昭卻依舊神色沉寧:“因民女略通岐黃之術,近日正為秦王殿下診治頭疾。殿下仁厚,故而以簪酬謝,權作診金。”
“你能醫治秦王的頭疾?”太后臉上浮起一縷不信。
太醫院諸位國手尚且束手無策的頑疾,她實在難以相信,一個十五六歲的黃毛少女竟能有此能耐。
貴妃指尖捻起一顆杏脯,悠悠然道:“母后有所不知,姜大小姐確實醫術了得。”
“今日在臣妾宮中,宮女錦屏被毒蜂蜇傷,危在旦夕,便是她出手,以金針刺穴,頃刻間便化解了蜂毒。”
她說著,眼波似不經意地掃過云昭,笑意盈盈地繼續道:
“臣妾記得,母后近來總是食欲不振,神思倦乏,御醫們調理了這些時日也不見大好。
既然姜大小姐有此妙手,何不命她為您請個平安脈?”
這番話看似懇切關切,實則綿里藏針,故意將云昭推向風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