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被輕輕推開,秉筆太監王承恩快步走了進來,他的腳步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急促。
“陛下!”
朱由檢沒有動,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陛下!”王承恩的聲音里,帶著無法抑制的激動和顫抖,“京營新軍,捷報!”
朱由檢的身體,僵硬地動了一下。
他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沒有任何神采。
“念。”
“遵旨!”王承恩展開手中的戰報,清了清嗓子,用盡可能平穩的語調念道。
“本日午時,韃虜游騎三百余,突襲營外張家莊,我新軍一總隊,于書記官王辰帶領下,自發迎敵……于壕溝內結陣,以三段射之法,斃敵三十七人,傷者無數,韃虜驚懼,倉皇北竄……”
“我軍……我軍亡一人,傷三人……”
王承恩念完了。
大殿內,落針可聞。
朱由檢手握著那份戰報,單薄的紙張在他手中劇烈地顫抖著。
他看到了。
在無盡的黑暗和絕望中,他終于看到了一絲微弱的,但卻真真切切,屬于他自己的光。
那不是祖宗的余蔭,不是大臣的憐憫,是他,朱由檢,親手點燃的火苗。
一滴滾燙的液體,砸在手背上。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是淚。
他沒有哭出聲,只是任由那壓抑了太久的、劫后余生的熱淚,無聲地劃過他憔悴的面龐。
許久。
他猛地站起身。
“備筆墨!”
他的聲音,不再有絲毫的猶豫和軟弱,只剩下鋼鐵般的決絕。
一張嶄新的宣紙在御案上鋪開。
朱由檢提起狼毫,蘸飽了墨,在紙上寫下了給那位仙師的第二份申請。
字跡堅定,筆鋒如刀。
“懇請仙師,賜我《大規模軍隊后勤與補給線管理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