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那亞商報》社論如同潑婦罵街:“瘋子的囈語!嘩眾取寵!動搖國本!科斯塔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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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丁之聲》殺氣騰騰:“商人僭越軍機!妖言惑眾!當以叛國論處!嚴懲科斯塔!”
酒館里,退役老兵拍桌怒吼:
“放屁!老子在瓦爾納打過!馬拉科夫是石頭山!年底陷落?除非上帝扛炸藥包!”
“聯軍老爺兵?再給三年也啃不動!”
保守派攻擊其商人身份僭越,軍方背景的人質疑技術細節,愛國者擔憂動搖軍心。然而,在喧囂攻訐的狂潮之下,安東尼奧播撒的“流言之種”,如致命病毒,在權力肌理最隱秘的縫隙間悄然萌發、瘋長。
都靈,“皇家橡樹”咖啡館。雪茄煙霧中,幾位便服官員低語。一人手指無意識敲擊印有堡壘剖面的《復興報》,聲音壓得極低:
“參謀部的吉諾上尉……今早從宮里出來,臉白得像紙……”他眼神銳利,“測繪局上周秘密校準的棱堡防御圖副本……和科斯塔畫的弱點……像得……他媽的出奇!”
對面端咖啡的手猛地一顫:“慎言!但陛下昨夜……確實問過陸軍大臣,是否查過科斯塔在皇帝老近衛軍的服役記錄?語氣……很特別。”
熱那亞,“金錨”俱樂部。朗姆酒味混著海腥。一位掛褪色勛章的老船長灌了口烈酒,指著俄軍補給數據,聲音震撼:
“后勤司的老巴爾迪……昨晚喝哭了!說科斯塔推的俄軍炮彈消耗……比他手下廢物參謀算半個月還準!聯軍在瓦爾納囤的攻城炮彈……草!全他媽對得上!”
旁邊陸戰隊出身的航運商,死死盯著剖面圖豁口,手指顫抖:“這片反斜面炮位……是空的!去年在敖德薩,聽放回來的法國工兵醉話提過!這科斯塔……像在馬拉科夫城墻上站過崗!”
流言如幽靈,在軍官俱樂部、官僚酒局、權力沙龍隱秘流轉。最初的嗤笑,漸被狐疑取代,最終化為無聲的、深入骨髓的震撼!“亞歷山德羅·科斯塔”這個名字,裹挾著《復興報》,如無法驅散的陰影,攫住了王國權力中樞的心臟。
亞歷山德羅獨自立于總部頂層的落地窗前,俯瞰因他預言而沸騰的城市。殘陽將他的身影長長投下。他端起一杯冰水,嘴角勾起冰冷而篤定的弧度。
種子已播下,在名為權力的最肥沃土壤里深扎。他無需再做更多。只需靜待——等待黑海之濱那注定震撼歐洲的驚雷,馬拉科夫要塞陷落的炮聲。那炮火,將不僅宣告要塞的陷落,更將是為“亞歷山德羅·科斯塔”這個名字親手加冕的、響徹大陸的無上榮光。當驚雷炸響時,歐洲記住的,將是科斯塔穿透戰爭迷霧的遠見。歷史的車輪,正沿著他預言的軌跡,隆隆駛向終點。窗外的海面上,最后一抹殘陽如血,潑灑在港口區高聳的科斯塔銀行大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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