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緊自行車車龍頭時,那截露在襯衣外頭的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用力,似乎每一根緊實的肌肉線條都帶著一股尋求答案的迸發力。
“不是,中銘,這關喬同志啥事?你找喬同志問啥問個清楚明白?”
江北楊跳上車時,謝中銘已經踩著車子騎遠,“先去一趟派出所?!?/p>
“去派出所干啥?”
還能干啥?
謝中銘本是準備吃過面條后,再到派出所來。
既然查胖丫的事情剛好出了軍區大院,就順便一起把事情辦了。
“江姨在派出所,把公安同志的臉給抓爛了。我爸讓我過來處理一下?!敝x中銘一提到江春燕和鄧盈盈這兩母女,心情就沉悶悶的。
這兩個人,借著鄧叔早年救過他爸,對他們謝家不斷地索求,永無止境,沒完沒了。
真是招人煩。
江北楊哼笑了一聲,“又是鄧盈盈她媽呀,這鄧盈盈母女倆咋凈知道惹事?你管她們干什么,她抓爛了公安同志的臉,就讓她被拘留唄,難不成你還要去保人?”
謝中銘沒說話。
江北楊坐在自行車的后排座,憋了一肚子火,“這鄧盈盈一看就表里不一,也不知道我二哥腦子里裝的是啥,為了鄧盈盈,我媽給他說對象,他一個也不處。他明知道鄧盈盈喜歡你,還不死心,我怎么勸都勸不聽?!?/p>
這會兒謝中銘已經冷靜下來了,去完派出所,他就回去找喬星月問個清楚明白。
他冷靜地騎著車,道,“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等你二哥踩過鄧盈盈的坑,他自己就醒悟了。”
這時,自行車在街道的一處坑洼處,顛了一下。
江北楊腿長,這一顛,他腳下那雙膠鞋撞在地上,腿抬起來又酸又累,他單手夠著謝中銘的腰,“中銘,你換我騎一截路,你下來,我這樣坐著好費勁。”
“把你手拿開?!敝x銘名十分不習慣別人碰到他的身體,哪怕是自己多年來最好的兄弟江北楊。
……
紅星三路,派出所。
那個被喬星月送來的穿著花襯衫的寸頭男,此時此刻正和江春燕一起,手上戴著手銬,被銬在派出所的桌腿上。
兩人蹲在地上。
旁邊的鄧盈盈,一個勁兒地跟公安同志說著好話,“同志,我媽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們先把她的手銬松開好不好,拜托你們了?!?/p>
公安同志一臉嚴肅,“年紀大就可以倚老賣老?你看她把我戰友的臉給抓成啥樣了?”
這公安同志,就是一個多月前,辦理喬星月和江永強案子的那個高高大大的同志。
他正拿著一瓶碘伏,給戰友消著毒,那戰友偏瘦,個子偏矮,臉上被抓出一道道血印,就算愈合,恐怕也會毀容。
被扣在桌腿上的江春燕兇神惡煞道,“誰叫你們不把我外甥給放了,這都給你們關了一個半月了,啥時候放人。你知不知道,我認識錦城軍區第六師的師長,等他來了,有你們好果子吃的?!?/p>
每次江春燕惹了禍事,都會搬出謝江來。
恐嚇完,她又看向跟她一起被扣在桌腿上的花襯衫寸頭男,“小伙子,你咱不告今天把你送進來的那個女的。我告訴你,她叫喬星月,她在大院里到處勾引男人。她是不是拿銀針扎你了,你告她扎你,告她對你耍流氓,別放過她。”
這花襯衫寸頭男,倒是想告今天把她送進派出所的那女的,可是他有案底,不只一次案底,除了搶劫坐過牢,還調戲過婦女同志。
這回只能認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