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二號包廂的門沒關嚴,漏出半截黃隊長的身影。
他半陷在真皮沙發里,外套搭在扶手上,袖口隨意卷到肘彎,露出小臂上一道淺疤。
塔雙腿交疊著搭在茶幾上,皮鞋跟磕得玻璃臺面“篤篤”響,手里夾著的煙燃到了盡頭,灰落在昂貴的地毯上也懶得撣。
打哈欠時他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視線掃過屏幕上溫羽凡的慢動作回放,漫不經心道:“啊……比賽馬馬虎虎……不過那個家伙倒是真的讓我有些意外了。”
三號包廂里,水晶吊燈的光灑在陳天宇的白西裝上,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他指尖輕叩著膝蓋,骨節分明的手在燈光下像玉雕。
身邊的嫡系子弟剛要開口議論,被他一個眼神制止——那眼神淡得像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聽到黃隊長的話,他微微側頭,發絲在額前投下道淺影,唇角彎出抹意味深長的笑:“哦?能讓黃隊長記掛,看來這位金滿樓,確實有些意思。”
他抬手端起香檳,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對身后的子弟低聲吩咐:“去查查他的底……”
最靠邊的四號包廂里,雪茄的煙霧在空氣中織成張朦朧的網。
羅家家主叼著雪茄,銀灰色的煙絲在火光中明明滅滅,目光透過煙霧落在擂臺上,像頭蟄伏的老獅。
他身邊二十出頭的羅青寒和羅青煙兄妹坐得筆直,雙胞胎的側臉在燈光下像復刻的雕塑:
羅青寒一身黑色勁裝,袖口束得緊,指腹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玉佩,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仿佛在拆解溫羽凡每招每式的破綻;
羅青煙穿著深藍色連衣裙,長發垂在肩前,指尖繞著發尾打圈,恬靜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眼底卻藏著思索,像在演算這場勝利背后的盤根錯節。
三人都沒說話,只有雪茄燃著的“滋滋”聲,和樓下隱約傳來的歡呼,在包廂里纏成道無形的線。
當“金滿樓”的名字被觀眾席反復喊起時,四個包廂的目光在半空交匯,又悄然散開。
不管是劉會長茶里的“野勁”,還是黃隊長口中的“意外”,亦或是陳家的探究、羅家的審視,都繞不開同一個名字。
今天之后,金滿樓這三個字,會像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川府武道界、在八大世家的棋盤上,漾開越來越大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