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重陽,大多世家貴族都要上山祈福,太師府給香山捐了大筆銀子來修路搭建涼亭,到了山腳下,有仆役專門候著。
趙奉先和趙夫人為首,后面跟著幾個有些臉面的姨娘帶著孩子,山路崎嶇,有些走不動道的,譬如岑姨娘,身子骨疲懶的丹姨娘就座了竹椅,由轎夫抬上去。
趙奉先側身對趙夫人道,“夫人這幾日臉色不大好,要不也坐上去吧。”
趙夫人語氣冷淡,“祈福貴在誠心,我是當家主母,豈可帶頭壞了規矩,惹惱神靈。”說罷輕飄飄地看了丹姨娘一眼。
丹姨娘面色不虞,驕橫地轉過頭去。
趙奉先也不管她酸言酸語,大步走上前去,趙夫人悶聲跟上,其他女眷小輩緊跟其后。
趙菁余光看著落后半米的趙慎,悄悄遞了月嬋一個臉色,月嬋腳步慢下來。
她上身穿的淺粉色細棉布短衫,下身是月白色百褶裙,裙擺鑲了銀線,走動時在陽光下微微泛光,卻不奪目,頭發梳成雙環髻,簪一朵新鮮的梔子花,與其他丫鬟俗艷的裝扮不同,她看上去格外清雅恬淡。
走上臺階時,她左腳一崴,趔趄兩步懷中掉出一塊白色手帕,落在趙慎跟前。
月嬋驚得彎腰去撿,卻在剛夠到時手帕被黑色皂靴踩住,趙慎一把撈起來,看到手帕一角簪花小楷繡了兩個字。
“玉安。”趙慎念出來,擰眉看向身后的小廝,隨后憤怒地看向月嬋。
玉安一臉做賊心虛低下頭,月嬋白著臉辯解,
“大公子,我和玉安哥清清白白。”
玉安哥?
難怪突然孤高清傲起來,原來是找著了下家,趙慎心口燒起一把妒火,將手帕扔下,一錯不錯地盯著月嬋,眼神似要將她剝皮削骨。
月嬋不由倒退兩步,好在管家突然出現,她立刻轉身離開。
“大公子,太師叫您到前面去。”
趙慎換了神色,大步上前,經過月嬋時給了她一個待會再收拾你的眼神。
趙菁輕輕抿唇。
女眷走得慢,過了小半會兒才走到中間的涼亭,卻見涼亭里圍坐了三人,涼亭外站了幾名侍衛和幾個轎夫。
趙菁隔著人群瞥了一眼,只看到披著狐裘的月白背影,心里咯噔一下,這不就是那位弱不禁風的王爺。
他也要來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