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談月身子晃了晃,這才明白他昨晚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支吾了半天才道,“……我又不喜歡你。”
她說話總是這樣狠,全然只顧自己感受,不給人一點轉圜的余地,說出來自己居然也覺得傷人,埋下頭,不好意思看他的眼。
蘇玄的手僵了僵,苦澀地笑了聲:“這我知道。”
她雖然什么心事都跟他說,不藏著掖著,可蘇玄又何嘗不明白,她只是把他當成了傾訴對象,就像一個情緒發泄口,被壓抑久了,一股腦兒地把生活的不如意全倒給他。
他也知道關談月嬌縱任性,和他走得近有一大部分原因是為了跟魏赴洲較勁。她同他一樣,亦渴望真切的自由,而根本立足點不同,偏在這時他跳出來,說了些關乎自由的言論,像個詭辯家,確實也讓關談月有些心動。
但若說是愛,她是絕對沒有的,這姑娘對男女之情最是冷淡,被太多人愛過所以不在乎。她也沒有為誰真正傷過心,就好像左胸口那里天生缺了一味藥引,讓她這輩子注定不會受情傷。
“你愛不愛我是你的事,我喜歡你是我的事。”蘇玄哽了一下,說,“你就當我是自找的,等你在那邊安頓好一切,我就回來,保證不再纏你,行么?”
他語氣近乎懇求,關談月垂下眼,還想拒絕,卻知再不抓緊時間,就連著趟航班也趕不上了,最終沒再說什么,點點頭。
二人說著便去準備檢票,也是在這時,關談月突然望見人群之中,有兩個戴墨鏡的黑衣人朝這邊走過來。
她嚇了一跳,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渾身血流上涌,二話不說拉著蘇玄就往反方向走。
蘇玄還沒明白過來,正要張口,被關談月堵住:“別說話。”
兩個黑衣人很快鎖定目標,朝著對講機說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
此時人潮擁堵,源源不斷地有人從機場進出,嚴重影響關談月的逃跑速度。她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連帽兜上,帶著蘇玄左逃右竄,結果在前方,又驀地看見第三個黑衣人。
這可真是前有老虎后有豺狼——關談月頓住腳,冷汗從后背上冒出來,只能帶著蘇玄又往兩側躲。
蘇玄也終于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拉住她的手:“這邊來。”
關談月一愣,跟著他走去。
二人順著北四門來到機場南廣場,此處這里有好多地下通道,四通八達地連著地鐵。
很多外地人初來乍到都會在這迷路,蘇玄把女孩往下推:“我去引開他們,你看他們跟我進了地道,就趕緊登機,知道么?”
關談月愣住:“那你……”
“我沒事。”蘇玄說,聲音因為奔跑劇烈而喘息,“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難道還能犯法不成,你趕快走!”
關談月對魏赴洲是不信任的,這男人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帶,在錯綜復雜的人情市場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她早有所耳聞,雖不知深淺,但肯確信他絕對做過惡事。
資本想對付什么人,需要什么法律約束嗎?
當然不,有錢人遠遠不會僅滿足于有錢,他的人脈之廣也絕不僅限于這個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