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腦子里“走”和“留”兩個小人正打得不可開交,尚未分出勝負。
一聲沉悶的撞擊混合著沈茗凌短促的痛呼,猛地從衛(wèi)生間里傳來,瞬間擊碎了他所有的猶豫。
“沈總監(jiān)?!”陳凡心頭一緊,幾步?jīng)_到衛(wèi)生間門口,手搭在門把上,卻又遲疑著不敢貿(mào)然闖入。
他隔著門板,焦急地提高聲音問道:“你怎么了?沒事吧?”
里面靜默了幾秒,才傳來沈茗凌帶著明顯忍痛吸氣的嗓音,聽起來有些虛弱:“……滑了一下,沒事。”
聲音悶悶的,像是蜷縮在某個角落。
陳凡怎么可能放心,他屏住呼吸,側耳傾聽著里面的動靜,時間在寂靜中仿佛被拉長。
過了一會兒,里面?zhèn)鱽砩蜍杓毼⒌摹е唤z不確定的問詢:“陳凡……你還在嗎?”
“在。”他立刻回答,聲音因緊張而略顯沙啞。
又是一陣令人心焦的沉默。
然后,他聽到沈茗凌似乎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得幾乎像耳語,帶著難以啟齒的窘迫:“我……我起不來了……你進來扶我一下。”
陳凡心里“咯噔”一下,怕是摔得不輕。
此刻也顧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和上下級界限,他壓下翻騰的心緒,沉聲應道:“好,我進來了。”
說完,他擰動門把,推開了門。
一股溫熱潮濕的水汽夾雜著沐浴露的清香撲面而來。
衛(wèi)生間內(nèi)水霧氤氳,模糊了視線。
朦朧中,陳凡只隱約看見一個瓷白的身影蜷坐在地磚上,像一尊不慎跌落凡塵的玉像。
他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放輕腳步,慢慢靠近。
走得近了,視野才清晰些許。
沈茗凌低著頭,濕漉漉的長發(fā)凌亂地披散下來,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和部分身體,卻遮不住那身無寸縷的驚人白皙。
她就兩膝并著跪坐在地上,熱水器未關緊的蓮蓬頭還在細細地滴著水。
水珠沿著她光滑的脊背、纖細的臂膀、圓潤的肩頭蜿蜒而下,在她細膩如瓷的肌膚上劃出一道道晶亮的水痕,最終隱沒在身下陰影之中。
燈光下水光氤氳,那具平日里被職業(yè)裝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胴體,此刻毫無保留地展露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每一寸肌膚都仿佛在散發(fā)著瑩潤的光澤,充滿了無聲的誘惑。
陳凡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
沈茗凌似乎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頭垂得更低,聲音帶著羞赧的顫抖,細若蚊蚋:“浴巾……在門口的架子上。”
陳凡猛地回神,強壓下腹下竄起的燥熱,先是伸手關掉了還在滴水的龍頭,隔絕了那動人心魄的水聲。
然后他轉身取過那條寬大柔軟的白色浴巾,展開,小心翼翼地、盡量目不斜視地蓋在沈茗凌的身上,堪堪遮住了那令人血脈僨張的春光。
做完這一切,他才伸出手,聲音低沉:“能站起來嗎?我扶你。”
沈茗凌嘗試著借力,剛一起身,就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膝蓋處傳來鉆心的疼痛,加上在地上坐得久了,兩條腿早已麻木不堪,根本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