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熱的浪潮,席卷了整個湯山。
朱棣的命令,如同一劑最猛烈的催化劑,注入了這群本就對技術癡迷的工匠心中。
工坊被分成了兩個部分,日夜不休,燈火通明。
一邊,由最擅長火器制造的工匠們,對著那把塑料的加特林水槍,開始了小心翼翼的測繪。
另一邊,則由最頂尖的機械大師們,圍著那把手持電鉆,試圖勘破其中內置之力的奧秘。
然而,狂熱過后,現實的難題很快便浮現出來。
“陛下,此物……此物渾然一體,找不到任何鉚接或鍛打的痕跡,我等……我等不知該從何下手啊!”
負責“暴雨梨花”項目的一名老匠頭,捧著那把水槍,滿臉愁容地向朱棣匯報。
他們用盡了辦法,也無法理解這東西是如何被制造出來的。
它太過光滑,太過精密,仿佛不是人力所能為。
另一邊的進展同樣不順。
“陛下,這電鉆之中的力量,似乎被封印在一個鐵盒子里,我等不敢輕易破開,恐其……恐其驚擾了其中的器魂。”
面對這超越時代的造物,這些大明最頂尖的匠人,竟然產生了類似敬畏鬼神的想法。
朱棣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他知道,這是思維的局限。
就像當初他們無法理解密封問題一樣,現在,他們也無法理解一體成型和電池。
就在朱棣思索著該如何引導他們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人群后方響起。
“陛下,草民有一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棣循聲望去,正是那個解決了蒸汽機密封難題的年輕人,林仕選。
經過上次的功勞,他已經被朱棣破格提拔為格物學士,成了科學院里一個特殊的存在。
“說。”朱棣對他很有好感。
林仕選走了出來,先是對著那把水槍和電鉆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才轉向朱棣,目光明亮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