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速公路上折騰了快兩個小時,周墨才終于得以脫身。
交警處理完現(xiàn)場,記錄了所有信息,拖走了事故車輛。
周墨簽下了一堆文件,加上了幾個車主的微信,看著手機里保險公司發(fā)來的初步定損單,只覺得一陣陣地發(fā)暈。
肉痛。
實在是太肉痛了。
他身心俱疲地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jìn)駕駛座,只想立刻回家,躺在床上昏死過去。
然而,他一抬頭,就看到那個罪魁禍?zhǔn)住聛淼穆橐吕项^,正趴在他的車身上,用枯瘦的手指這里敲敲,那里摸摸。
“周大哥,這位老先生……似乎對您的車很感興趣。”后座的朱允炆小聲提醒道。
周墨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啊,我看到了。”
他剛想開口問這老頭到底是什么來路,那老頭卻先一步直起身子,搖了搖頭,一臉的嫌棄與鄙夷。
“唉!”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痛心疾首的劣質(zhì)品。
“汝這鐵車,華而不實!”
老者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的評價。
周墨愣住了。
啥玩意?我這頂配的五菱神車,落地十幾萬,你說它華而不實?
老者伸出手指,指著光潔的車漆表面,毫不客氣地批評。
“其表雖光亮,然鐵皮薄如紙,以指關(guān)節(jié)叩之,聲響輕浮,毫無厚重之感。此等外殼,莫說撞上山石,便是稍遇磕碰,恐怕也要凹陷破損。中看不中用!”
周墨的血壓開始緩緩上升。
老者又走到車門邊,仔細(xì)研究著門縫,眉頭皺得更緊了。
“觀其接縫,寬窄不一,縫隙粗劣,全無半點卯榫之精妙。”
“開合之間,僅憑一根鐵軸,呆板生硬,毫無機巧可言!若是老夫來造,必設(shè)連環(huán)機巧,使其開合無聲,閉合無縫,渾然一體!”
周墨的嘴角開始抽搐。
這還沒完。
老頭彎下腰,伸出手指,使勁戳了戳黑色的橡膠輪胎,隨即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猛地縮回手,連連搖頭。
“最為荒謬者,莫過于此輪!竟以氣充胎,看似取巧,實則危矣!”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對這種“愚蠢設(shè)計”的憤慨。
“此物一旦為尖石利器所刺,氣泄輪癟,車身失衡,豈不立時車毀人亡?愚不可及!為何不用實心之木輪,外包厚地鐵皮?雖重,然堅固耐用,萬無一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