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是我的錯。”顧雪梅哭出聲,惹人憐惜,“爸媽你們別逼姐姐了,就讓我嫁到何家去吧。”
“大不了三天被打,兩天被罵,我能忍的,只要姐姐自由就好。”
“不行!”顧夫人抱緊她,緊張出聲。
這次看著顧鑫楠的眼神多了一絲怒氣:“楠楠,你必須嫁到何家去,這是你當姐姐該做的。”
顧鑫楠聽到這句心死如灰,她不想再跟這群聽不懂人話的人交流,準備起身離開時。
“楠楠……我的楠楠啊!”
一個蒼老,帶著哭腔的聲音從二樓的旋轉樓梯口傳來。
顧鑫楠渾身一僵,猛地回頭。
只見顧家老太太,滿頭銀發梳得一絲不茍,在傭人的攙扶下,幾乎是踉蹌著快步走下樓梯。
她死死盯著顧鑫楠,仿佛怕她一眨眼就又消失了。
“奶奶……”顧鑫楠下意識喚出聲,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哽住。
老太太幾步沖到她面前,眼里瞬間涌出淚水。
她一把將顧鑫楠緊緊摟進懷里,枯瘦的手一下下用力拍著她的后背,聲音破碎不堪:
“你這狠心的孩子,你這狠心的孩子啊!這么多年,你就不想奶奶嗎?”
“奶奶天天想你,想著我的楠楠在外面過得好不好?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
“你怎么就這么狠心,連個信兒都不給奶奶捎回來啊?”
顧鑫楠抱著奶奶,輕拍她的后背,鼻子酸楚。
這次回來還有一個原因,她想看看這位老人。
顧家只有她最讓顧鑫楠牽掛。
這個家里,所有人都因顧雪梅的回歸而將天平傾斜,只有奶奶,從未改變過對她的疼愛。
這份愛,是她灰暗的顧家生涯里,唯一真切而溫暖的光。
此刻,聽著奶奶帶著哭腔的埋怨,感受著她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的身體,顧鑫楠所有偽裝的堅強和決絕,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她無法推開這個老人。
她無法對這份唯一的、沉重的親情說出恩斷義絕。
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砸在奶奶昂貴的絲綢旗袍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她回抱住奶奶瘦削的身體,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