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傅清寒推開小院的門,手里提著一袋熱氣騰騰的糖炒栗子,這是他下班路上特意繞遠路去給白凝凝買的。
他以為會看到她笑著迎上來,接過栗子,像往常一樣調(diào)侃他幾句。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滿室的清冷。
白凝凝坐在燈下,手里捧著一本書,但傅清寒能看出來,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她周身籠罩著一股疏離而又低落的氣息,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他走過去,將栗子放在桌上,伸手想去探她的額頭,“不舒服?”
白凝凝卻下意識地微微側頭,躲開了他的觸碰。
傅清寒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他的心,也隨之一沉。
“凝凝,怎么了?”
“沒事,早點睡吧,我明天還要去醫(yī)院。”周子昂白天的一番話,像一根刺一樣戳進她心里,把心湖攪弄得亂七八糟。讓她下意識躲避傅清寒。
他低頭看她,小姑娘低著頭,顯然是在躲避自己的目光。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他想伸手去摸了她的頭發(fā)。
凝凝下意識躲開他的大手。“沒什么,就是有點累。”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該怎么面對他,是質(zhì)問他,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提起,還是可以忽略過去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傅清寒一愣,微微皺眉,倒也沒再勉強,“那你早點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凝凝起了個大早,去了軍區(qū)醫(yī)院。
作為“特邀專家顧問”,她答應了李院長每周會過來看看,看有沒有什么疑難雜癥需要她幫忙會診。也許沉浸在工作里會好一些,不然她都覺得自己像個怨婦,都不像自己了。
順便,她也想去看看孫立的手恢復得怎么樣了。畢竟上次答應為他治療,后續(xù)的康復情況也需要跟進。
到了醫(yī)院,李院長熱情地接待了她,并遞給她一份棘手的病歷。白凝凝很快沉浸在了對病情的分析中,暫時忘記了煩惱。會診結束后,她又去了康復科,找到了正在做恢復訓練的孫立。
“白……白顧問!”孫立看到她,立刻站得筆直,眼神里充滿了敬畏和感激。
經(jīng)過白凝凝幾次的針灸治療,他那雙原本已經(jīng)開始微顫的手,如今已經(jīng)恢復了穩(wěn)定。雖然還不能立刻上高精度的手術臺,但已經(jīng)看到了痊愈的希望。
“恢復得不錯。”白凝凝為他檢查了一下,又囑咐了幾句康復的注意事項,“繼續(xù)堅持,別懈怠。”
“是!謝謝白顧問!我……”孫立看著眼前這個清冷淡然、卻擁有神乎其技醫(yī)術的女人,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羞愧的神情。
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用一種近乎自嘲的語氣,低聲說道:
“白顧問,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我不該……不該聽信楚小小的一面之詞,對您抱有那么大的敵意。”
白凝凝挑了挑眉,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