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案……我也有份提出!”
眼看著眾人即將對杜萊優群起而攻之,進行落井下石,我也不清楚自己哪里來的勇氣,猛地踏前一步,高聲喊出了這句話。我不能讓她獨自承擔這一切。
“很大膽的想法。”歌德詩抬起頭看向我們,臉上依舊帶著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你們叫什么名字?”
“杜萊優。”杜萊優輕聲答道,目光平靜地與歌德詩對視。
“成果。”我跟在其后,有些笨拙地答道,感覺自己像個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
歌德詩笑著點了點頭,像是記住了我們的名字,隨即又問道:“他叫什么名字?”她的目光落在趙文龍身上。
“趙文龍!”
孫毅杰再次搶著回答,仿佛生怕我們說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話。
也不知道歌德詩具體是在問誰,反正有人急切地回答了。
“以趙文龍先生目前的傷情來看,依靠常規手段救活的幾率……幾乎為零。”歌德詩再次將目光轉向我和杜萊優,語氣平和卻帶著專業性的殘酷,“你們是想用他來了解……你們知道附著在他身上的這種生物,叫什么嗎?”
這個“你們”明顯是指我和杜萊優。但孫毅杰似乎不想給我們任何辯解和展示“知識”的機會。
“如果不是他兩個人各種阻撓,耽誤了大量的救治時間,情況或許不會變得像現在這么惡劣!”他激動地插話,試圖將責任完全推給我們。
歌德詩眼神犀利地瞥了一眼孫毅杰,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與時間無關。”
簡短的四個字,像一盆冷水,暫時澆熄了孫毅杰的氣焰。說罷,她揮手示意我和杜萊優靠近一些。
不等我們做出反應,鄺秀婷就非常“熱心”地走上前,幾乎是半推半攜地將我和杜萊優拉了過去,并且用力按了按我們的肩膀**,示意我們蹲下。她的力氣不小,態度也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能夠想到利用將死之人作為實驗樣本,去主動探尋未知的生物特性,你們兩人的思維方式和膽識,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和理解的。”歌德詩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個一直提在手中的銀白色手提箱,平穩地放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緊挨著我的杜萊優,肩膀微微縮了一下。她似乎比我更加緊張。我也同樣如此,心臟在胸腔里擂鼓。畢竟這個箱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里面裝著任何可能性都不足為奇。
箱子被歌德詩用雙手緩緩打開。里面是一層黑色的、用于減震和固定的海綿墊內襯。最先闖入我眼簾,并且讓我瞳孔驟然收縮的,是一把穩穩卡在海綿墊定制凹槽中的、烏黑漆面的手槍!
型號我辨認不出,但一眼就能看出,其口徑明顯比杜萊優藏著的那把要大上一圈,透露著更強的殺傷力。
“不用緊張。”鄺秀婷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瞬間繃緊的身體,她拍著我們的肩膀,用一種試圖安撫的語氣解釋道,“歌德詩不是壞人。幸虧他們配備有自衛武器,不然在這一路上,我們可能早就落入壞人之手了。”
聽她這話的語氣和內容,感覺她儼然已經成為歌德詩的助手兼發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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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只有一把,旁邊還靜靜地躺著一個裝滿子彈的備用彈夾。但依據箱內卡槽的空位來看,原先應該配備有三個彈夾。視線勉強從手槍上移開,往右邊看去,那里放置著一臺造型奇特、我從未見過的儀器。它大小和形狀有點像工程上用的手持光譜測金儀,但外殼是啞光的黑色,材質看起來像是防滑的軟橡膠,整體設計流線型,充滿了未來科技感,給人一種極其貴重和高級的印象。
箱子被掀開的另一面,除了黑色海綿墊外,還多了一層致密的漁網狀網兜。網兜里,靜靜地躺著一本約兩指厚的、用棕色皮革包裹的筆記本。皮套表面有著清晰的凹印文字,我瞇起眼睛,努力辨認——“人類延續計劃”。這六個字如同重錘般敲在我的心上。這聽起來……像是一本指導如何在末日環境下執行某種宏大計劃的行動手冊。
“附著在趙文龍先生身上的這種生物,學名叫做
‘電子細胞聚合物’
,”歌德詩一邊熟練地拿起那臺黑色儀器,一邊用科普般的口吻說道,“它是由眾多具有特殊活性的‘電子細胞’聚合而成的共生體。”
在她的一通快速操作下,儀器先是發出“嘀”的一聲清脆提示音,隨后屏幕亮起了幽藍色的背光,上面開始滾動顯示一些看不懂的數據和波形。
這臺奇特的儀器顯然吸引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探身往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些。我感覺后背像是有好幾個人在往前擠,壓力陡增,幾乎喘不過氣。為了避免身材相對嬌小、力氣可能不如我的杜萊優被擠倒或受傷,我下意識地伸手,將她更緊地拉到我身側,用半邊身體護住她,形成一個小小的保護區域。但這樣一來,我自己的視線就受到了阻礙,只能依稀看到歌德詩在儀器上快速點按的手指,以及屏幕上一閃而過的模糊圖像。
又是“嘀——”的一聲長鳴,聽起來像是完成了某種掃描或分析。過了大概十幾秒,歌德詩看著屏幕上的數據,開口說道:“輻射劑量還算在安全范圍內,不過,所有直接接觸過這種聚合物的人,事后最好都用大量清水徹底沖刷一下身體,以防萬一。”她頓了頓,眉頭微蹙,“LC值……處于中高水平,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辦法抑制一下它的活性,不然趙文龍先生很快就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