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江畔豪庭”籠罩在沉靜的暮色里。空氣中彌漫著情欲初歇后特有的微熱與慵懶。
柔軟的沙發如同一片溫順的黑色海洋。江濤和林麗芳赤身相擁,側臥其中,身體曲線在昏暗中起伏交錯,如同一件無瑕的暖玉雕塑。江濤堅實的臂膀環抱著林麗芳光滑細膩的腰肢,一手無意識地在她光潔的背上輕輕摩挲。林麗芳則依偎在他懷里,臉頰貼著他汗濕未干的胸膛,聽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一只手慵懶地搭在他的小腹上。
墻壁上懸掛的超薄液晶電視里,正播放著不知名的港臺綜藝節目,嘈雜的笑鬧聲成了此刻靜謐空間里唯一的背景音,無人真正在意內容。
身體的疲憊與饜足,讓精神處于一種放松而坦誠的狀態。江濤的下巴輕輕蹭著林麗芳頭頂烏黑柔亮的發絲,感受著她身體傳遞過來的溫熱與依賴,一種傾訴的欲望悄然升起。
“麗芳,”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事后的沙啞,打破了沉默,“公司今天定了,讓我去深圳開拓華強北那邊的市場。”
林麗芳的身體在他懷里輕輕動了一下,只是更緊地貼向他,鼻尖蹭了蹭他的皮膚,發出一個模糊的鼻音:“嗯?”
“王總給了三個月時間,”江濤繼續說著,指尖無意識地滑過她背部優美的蝴蝶骨,“費用上限三萬,實報實銷。但我立了軍令狀,第三個月必須做到我現在廣州業績的一半。”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點自嘲,“要是做不到,費用砍半都是輕的,搞不好還要被問責。”
“哦?對自己這么沒信心?”林麗芳的聲音帶著笑意,抬起頭,在昏暗中對上他的眼睛。那雙平日里冷靜的眸子,此刻漾著水光,帶著情事后的迷離,卻也隱含著洞悉。
“不是沒信心,”江濤否認,隨即又嘆口氣,“是那邊的水太混,前期投入都是看不見底的錢坑,見效也需要時間。”他放在林麗芳背上的手,不知何時滑到了她胸前豐腴的柔軟處,帶著占有欲地揉捏了一下。
“啪!”
一聲輕響。林麗芳毫不客氣地拍掉了他那只作亂的手,力道不大,帶著嗔怪:“說正事呢,手別亂動。”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能更舒服地看著他,眼神卻漸漸變得清亮起來。
“江濤,”她的聲音忽然平靜下來,帶著一種異樣的穿透力,“你有沒有算過,這一年多,你花了多少錢?”
江濤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這個話題,像一根隱秘的刺,突然被挑開。
林麗芳沒有等他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語氣像是在陳述一個早已了然于胸的事實:“從去年到現在,到后來買‘江畔豪庭’,再到你平時那些……開銷。”。“林林總總加起來,幾百萬總是有了吧?”
黑暗中,江濤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何止幾百萬!現金……真實的數字,早已突破千萬!這是他的秘密,連林麗芳也僅僅窺見一部份。他不敢說,也不能說。
“嗯…差不多吧。”他含糊地應道,試圖輕描淡寫地揭過。
林麗芳直指核心:“那你想過沒有,你在公司拼死拼活,就算給你干到王總監那個位置,年薪有多少?有三十萬嗎?”
“沒有。”江濤這次回答得很干脆,甚至帶著點不屑,“王總那種級別,頂天了二十五萬撐死。”
“就是了。”林麗芳的聲音斬釘截鐵,如同重錘敲在江濤的心上,“那你告訴我,你圖什么?”她的問題尖銳無比,“難道就圖那個市場副總監的虛名?圖在親戚朋友面前顯擺是個‘高級白領’?”
她微微撐起身體,在昏暗的光線下,她那對豐挺的雪峰隨著動作輕輕顫動,但她的眼神卻銳利得驚人:“江濤,你是不是一直覺得,炒股賺來的錢,上不了臺面?”
她精準地戳中了江濤心底的虛榮!“覺得只有像現在這樣,有個體面的公司職務,手底下管著人,才算是個‘正經人’?才不會被別人背后說成是‘無業游民’或者‘暴發戶’?”
江濤沉默了。林麗芳的話,剖開了他內心深處的邏輯。沒錯,他確實享受著那個頭銜帶來的社會認可感,這是他內心深處對自身“炒家”身份的一種補償和掩飾。
林麗芳的聲音傳來,“打工的本質是什么?是用你的時間和能力,去換取老板施舍的、遠低于你創造價值的報酬!”。
“王總監二十五萬,你覺得很高?可這錢,夠得上你這一年揮霍的一個零頭嗎?”她揭開了現實,“你現在在公司做市場,最大的價值是什么?是你那點工資嗎?不!是你手里積累的客戶!是你在廣州電腦城打通的渠道!是即將要去開拓的深圳市場!”
“這些渠道和人脈,才是真正的金子!”林麗芳的聲音帶著鼓動的力量,“既然你現在有這個基礎和機會,為什么不把眼光放長遠點?”
“最好的發展路徑,不是替別人把市場做大了,然后繼續拿那點可憐的工資!”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江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出最關鍵的建議,“而是把深圳和廣州的客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當老板!自己去找貨源!自己掌控定價權和利潤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