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對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林麗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同盛滿了星光,臉上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她知道,成了!
“爸,我們中午不回來吃飯了,你們自己解決啊!”她歡快地叮囑了一句,挽著母親的手出門了。
大門關(guān)上,家里只剩下兩個男人。
江濤看著林堅強:“叔叔,那咱們中午出去吃?就去昨天麗芳帶我們?nèi)サ哪羌遥俊?/p>
“行!”林堅強爽快地答應(yīng),隨即補充道:“中午,咱爺倆喝點?不開車了,走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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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濤的酒量他是知道的,但今天,他覺得有必要喝點。這不是應(yīng)酬,是翁婿之間,在鄭重承諾之后,一種男人間特有的、無需多言的慶祝與認可方式。
中午,熟悉的“老地方湘菜館”。
同樣的位置,只是對面換了人。江濤讓林堅強點了幾個下酒菜。當服務(wù)員問喝什么酒時,林堅強大手一揮:“來瓶本地最好的米酒!要存了年份的那種!”
金黃色的米酒倒入土碗中,散發(fā)著濃郁的甜香。
“小江,來!”林堅強端起碗,聲音洪亮,“今天高興!咱爺倆好好喝兩杯!”
“叔叔,我敬您!”江濤也端起碗,姿態(tài)放得很低。
幾碗醇厚的米酒下肚,江濤的臉頰很快就泛起紅暈,胃里也燒灼起來。他的酒量確實不行,遠比不上酒量深厚的林堅強。但他沒有推拒,每次都認真地陪著林堅強喝下去。
林堅強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有些迷離、臉頰通紅,卻依舊坐得筆直、努力保持清醒的年輕人,心頭越發(fā)滿意。他知道江濤的酒量,更明白這每一口酒里的誠意。
“好!爽快!”林堅強又給江濤添了半碗,自己則滿滿一碗,“小江啊,你知道我最看好你什么嗎?”
他放下酒瓶,目光灼灼地看著江濤:“不是你有錢,也不是你給麗芳買了多少房子。是這里!”他用粗糙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心口,“胸襟!擔當!”
“把麗芳的名字寫進房本里,那是把她當成了自己人,當成了這個家真正的一半!這份擔當,不是誰都有!”林堅強的聲音帶著酒意,更帶著由衷的贊賞,“男人活在這世上,靠什么?就靠這個!”
他拍著胸脯,聲音不大,卻如同重錘敲在江濤心上。這份來自岳父的、對他人品最核心的肯定,比任何物質(zhì)的夸贊都更讓他感到踏實和榮耀。
江濤端起碗,盡管胃里翻騰,腦袋也有些發(fā)暈,但他的眼神卻異常明亮。他看著林堅強,認真地說:“叔叔,謝謝您看得起我。您放心,我對麗芳,這輩子,就是一門心思!該擔起來的,我一樣都不會落下!”
說完,他仰起脖子,將碗里剩下的米酒一口喝干。辛辣醇厚的液體滾過喉嚨,帶來一陣灼燒感,也帶來一股豪情。
林堅強看著他喝干,也哈哈大笑,端起自己的碗一飲而盡。
“好!說得好!一門心思!這就夠了!”他用力拍著江濤的肩膀,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花,“來,吃菜!這米酒存了三年,夠味!”
陽光透過餐館的玻璃窗,灑在油光發(fā)亮的木桌上,映照著兩個男人的笑臉和桌上空了的酒碗。不需要更多的語言,承諾已在酒中,信任已在心間。翁婿之間,關(guān)于責任、關(guān)于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鄭重托付的無聲認可,在這杯盞交錯間,已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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