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清晨八點。
初夏的陽光,帶著微醺的暖意,透過米白色薄紗窗簾的縫隙,溫柔地灑在次臥嶄新的大床上。空氣中浮動著塵埃,在光柱中旋轉飛舞,寂靜無聲。
林麗芳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意識從深沉的睡眠中漸漸回籠。首先感受到的,是身體深處傳來的、一種清晰而獨特的飽脹感,以及肌膚緊密相貼所帶來的、令人心安的溫熱。她微微動了動身體,試圖調整一個更舒服的睡姿。
然而,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讓她瞬間僵住。
一種難以言喻的、依舊存在的連接感,清晰地提醒著她昨夜直至沉睡前最后的、無聲的溫存并未完全結束。如同沉睡的藤蔓依舊纏繞著依偎的大樹。
“唔…”她發出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嚶嚀,臉頰瞬間染上緋紅。原本還有些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無比,昨夜被子里那場小心翼翼、無聲卻耗盡體力的“表現”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她下意識地、帶著一絲想要脫離這種“窘境”的羞怯,身體微微向上縮了縮。
這個細微的“異動”,立刻驚醒了本就淺眠的江濤。
“嗯?…”他喉嚨里發出一聲慵懶而沙啞的咕噥,有力的手臂在睡夢中本能地收緊,將正試圖“逃離”的溫軟身體更緊地箍回自己懷中,甚至略帶霸道地,將她往下按了按,讓那份奇妙的連接感更為清晰。他眼睛都沒睜開,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和晨起的磁性:“這么早…再睡會兒…”
那份全然的占有和理所當然的親昵,讓林麗芳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不行啦…”林麗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卻又不得不壓得極低,如同耳語。她輕輕推了推他堅實的胸膛,“今天上午要和我媽去姨媽和舅舅家送東西呢。”她頓了頓,想起更重要的安排,聲音帶著一絲急切,“禮物都準備好了,得早點過去,中午還要留在那邊親戚家吃飯,下午才能回來。”
她微微仰起頭,看著江濤終于睜開、帶著些許迷茫但很快轉為清明的眼睛,認真地囑咐道:“你答應我的事,別忘了…上午…找機會跟我爸聊聊?”。
江濤的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因晨光而顯得無比柔和、又帶著初醒紅暈的俏臉上。昨晚酣暢淋漓卻又極致克制的“表現”帶來的滿足感尚未完全褪去,此刻眼前人兒的溫順提醒和對未來的期許交織在一起,讓他心頭一片溫軟。
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帶著點痞氣的笑意,低下頭,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放心…”他同樣用氣聲回應,語氣篤定,“給我十分鐘…清醒一下…”他的眼神意有所指,手臂的力道又緊了緊,傳遞著無聲的暗示。
林麗芳的臉頰更紅了,如同熟透的水蜜桃。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再抗拒。無聲的默契在晨光中流淌。薄薄的空調被下,被精心控制的、規律性的細微起伏再次悄然蕩漾開來。壓抑在胸腔深處的、短促而滾燙的呼吸聲,伴隨著林麗芳緊咬下唇發出的、微不可聞的輕哼,在寂靜的房間里編織成一首隱秘的晨曲。陽光在地板上移動,見證著這份在禁區邊緣、極致克制卻又無比投入的親密。
二十分鐘后。
林麗芳終于從江濤滾燙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帶著一身細密的汗珠和尚未完全平復的喘息,幾乎是逃也似地沖進了衛生間。溫熱的水流再次沖刷而下,洗去粘膩,也努力平復著劇烈的心跳和身體的悸動。她看著鏡中眼波迷離、臉頰酡紅的自己,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旖旎心緒都壓回心底。今天是走親訪友的日子,也是江濤與父親單獨相處的時刻。
她迅速換上干凈得體的外出衣裙,梳理好微濕的長發,對著鏡子調整好表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煥發,這才輕輕推開衛生間的門。
客廳里,母親王秀芬已經在廚房忙碌著準備簡單的早餐。主臥的門開著,里面沒人。
“媽,我爸呢?”林麗芳盡量用平常的語氣問道。
“在陽臺抽煙呢。”王秀芬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快去洗漱,吃完我們早點出發。”
“好。”林麗芳應道,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次臥緊閉的房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帶著甜蜜和忐忑的笑意。
江濤又在床上瞇了十來分鐘,等到身體的燥熱完全平復,才起身洗漱。他換上干凈的襯衫和休閑褲,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深吸一口氣,仿佛在準備一場重要的會談。
推開房門,客廳里飄著豆漿的香氣。王秀芬和林麗芳母女倆正在餐桌前吃著簡單的早餐。
“小江起來啦?快過來吃點。”王秀芬熱情地招呼。
“謝謝阿姨,我不餓,你們吃。”江濤笑著擺擺手,目光投向客廳陽臺的方向。
林堅強正獨自站在陽臺上,背對著客廳,望著樓下初醒的小區。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略顯佝僂卻依舊硬朗的背脊上。他指間夾著一支煙,裊裊的煙霧在晨光中緩緩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