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祈福新村燈火通明、人流穿梭的銷售中心,室外四月的陽光正好,溫煦地灑在臉上,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蘇曉雯緊緊抱著那個裝著兩套小房子合同與鑰匙的文件袋,感覺心口被什么東西塞得滿滿的,沉甸甸的,卻又輕盈得快要飛起來。這不是夢,合同上她的名字、銀行卡里劃出去的那筆“巨款”,都在反復確認著這個事實——她在廣州,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家。
“等我一下!”蘇曉雯腳步輕快,幾乎是雀躍著跑向銷售中心旁邊的一家便民小超市。不一會兒,她出來時,手里拿著兩瓶礦泉水和一條嶄新的淡藍色毛巾。
她將一瓶水遞給江濤,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新奇與興奮:“跟我去一下新房子那邊好不好?我想……去看看。”她揚了揚手里的毛巾,語氣帶著點撒嬌般的央求,“順便稍微擦擦,灰塵太多了。”
江濤看著她眼底跳躍的光彩,瞬間了然。他理解這種感覺,就像男人擁有了第一輛車,恨不得天天擦拭,一分一秒都不愿離開。對于蘇曉雯而言,這不僅僅是兩處房產,更是她人生中憑自己努力(加上江濤的幫助)獲得的第一份真正意義上的安全感與歸屬感。他笑著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當然要去,看看我們的蘇小房東的領地。”
蘇曉雯買的這兩套一房,都在“翠湖園”同一棟步梯樓的第三層。樓道干凈整潔,采光也不錯。她用新領到的鑰匙,略顯生澀地打開了其中一套的房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股新裝修后特有的、混合著木料和膩子粉的清淡氣息撲面而來。映入眼簾的是精裝修交付的標準模樣:地面鋪著淺色的復合木地板,光潔但蒙著一層薄薄的施工粉塵;墻壁雪白;天花板上孤零零地掛著一個吸頂燈,是房間里唯一的電器;廚房和衛生間的基本設施如櫥柜、潔具倒是齊全,但也同樣空空蕩蕩,等待著主人的填充。整個房子不大,六十平米的空間一目了然,但此刻在蘇曉雯眼中,卻顯得無比廣闊和珍貴。
“地板有點臟,”蘇曉雯說著,語氣里卻滿是欣喜,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等我擦一下!”她像只充滿干勁的小蜜蜂,立刻沖進衛生間。很快,水龍頭嘩嘩作響的聲音傳來。她將臉盆接滿水,拿著那條嶄新的毛巾浸濕擰干。
江濤站在門口,斜倚著門框,靜靜地看著她。只見蘇曉雯彎著腰,動作麻利地擦拭著臥室的木地板。她擦得很認真,很專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毛巾所過之處,灰塵被帶走,露出地板原本溫潤的淺色光澤。小小的臥室,幾分鐘就被她擦拭得煥然一新。她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臉頰也因為活動而泛著健康的紅暈,但那雙看向煥然一新的地板的眼睛里,卻盛滿了純粹的滿足感和幸福的光芒。
她站起身,看著腳下光潔的地板,又環顧這個小小的、屬于自己的空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綻開一個無比燦爛、毫無保留的笑容。那是夢想照進現實的喜悅,是汗水和努力終于結出果實的欣慰。
她沒有問江濤從哪里來的兩百多萬買那套令人仰望的別墅。這個問題在她心頭或許閃過,但很快就被一種更深沉的情愫壓了下去。她是個聰明的女孩,懂得分寸,更深知江濤身上有著遠超同齡人的秘密和能力。這份信任,早已超越了好奇,變成了一種無需言明的、磐石般的篤定。她只知道,是他帶領她走到了今天,擁有了此刻腳下這片堅實的土地。
擦完了臥室,蘇曉雯站在那片剛被她親手擦亮的地板中央,轉過身,目光盈盈地望向一直默默注視著她的江濤。夕陽柔和的光線透過干凈的玻璃窗灑進來,勾勒出她年輕而充滿生機的輪廓。
她忽然幾步走到臥室門口,伸手,輕輕卻堅定地拉住了江濤的手腕。
“進來。”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江濤順勢被她拉進了這間小小的、剛剛被賦予了新生的臥室。
下一秒,蘇曉雯沒有言語,只是張開雙臂,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了江濤。她的臉頰埋在他的肩窩,呼吸帶著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頸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混合著塵埃落定的踏實、擁有“家”的狂喜,以及對眼前這個人無法言喻的、洶涌的感激與依戀。
她微微仰起臉,在江濤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之前,一個帶著濃烈情感的吻,輕輕地、卻無比堅定地印在了他的唇上。這個吻不帶有任何急切的情欲,更像是一種無聲的誓言,一種塵埃落定后最純粹的情感傾瀉——感謝命運讓她遇見他,感謝他給予她的這一切改變與可能。
江濤微微一怔,隨即手臂自然地環住她纖細的腰肢,溫柔地回應著這個吻。在這個屬于她的、全新的空間里,在窗外夕陽的余暉中,在腳下還帶著淡淡水漬的光潔地板上,一種比言語更深刻的情感在無聲地流淌、交融。過去的種種和信任,在此刻化為最溫暖的慰藉。他們早已不是懵懂的少年,彼此的了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足以明了對方的心意。此刻的擁抱與親吻,是共同奮斗后的心靈共鳴,是兩顆心在巨大喜悅面前最自然的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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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在這一方小小的新天地里放緩了腳步。不知過了多久,蘇曉雯才微微退開些許,額頭抵著江濤的額頭,臉上紅暈未消,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沾濕了幾縷,貼在白皙的皮膚上。她望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眸里沒有情欲的迷離,只有濃得化不開的愛意與全然的信賴,像夜空里最明亮的星辰。
江濤抬手,溫柔地將她頰邊那縷汗濕的秀發拂到耳后,指尖劃過她微燙的臉頰,眼神深邃而溫和。
夕陽漸漸沉入遠處的樓宇,為小小的臥室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江濤牽著蘇曉雯的手,走出了這間已經被賦予了特殊意義的小屋,仔細地鎖好門。
“走吧,送你回學校。”江濤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余韻。
“嗯!”蘇曉雯用力點頭,抱著她的文件袋,腳步輕快得像踩著云朵。
走出小區,晚風帶著春末的暖意拂面而來。
“等周末,或者我們都有空的時候,”江濤側頭看她,“一起去挑家具?”
“好啊!”蘇曉雯眼睛一亮,立刻雀躍起來,“我還要買好多好多東西,把它布置得漂漂亮亮的!你的別墅呢?也需要好多家具吧?”
“嗯,也需要。”江濤點點頭,目光望向遠方,“到時候,一起逛。”
夜色漸濃,出租車載著他們駛向廣州大學的方向。車窗外的城市燈火次第亮起,流光溢彩。蘇曉雯靠在座椅上,嘴角噙著一絲安穩而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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