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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夏夜包廂里的記憶碎片,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昏暗的光線下她迷蒙的眼神,急促的呼吸,皮膚滾燙的觸感,以及那混雜著羞澀與放肆的糾纏……這些畫面像無聲的電流,在喧囂的超市背景音中,隱隱地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購物清單上。
“差不多了吧?再買真拿不動了。”看著堆得滿滿當當?shù)膬纱筚徫镘嚕瓭嵝训馈?/p>
“嗯嗯,結賬結賬!”蘇曉雯滿意地拍拍手。
排隊結賬的隊伍很長。輪到他們時,收銀員熟練地掃描著堆積如山的商品。江濤看著顯示屏上不斷跳漲的數(shù)字,當最終定格在782。6元時,蘇曉雯正要打開她精致的小錢包。
“我來吧。”江濤的聲音平靜地響起,同時從自己厚實的皮夾里抽出八張嶄新的百元鈔票,動作流暢自然。
“啊?”蘇曉雯愣住了,驚訝地看著他,“這……這怎么行?說好我請你幫忙搬東西,怎么能讓你付錢?”
“沒事,”江濤將錢遞給收銀員,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wěn),“在外面做點兼職,賺了點小錢。就當是給叔叔阿姨拜個早年,一點心意。”他說著,臉上帶著真誠而坦然的微笑。
蘇曉雯看著他遞錢時展露的厚實錢包和從容神態(tài),再聯(lián)想到他言語間流露出的“兼職賺錢”,眼神里瞬間充滿了驚訝和好奇,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她印象中的江濤,家境普通,高中時甚至有些拮據(jù)。半年大學,他竟然變得如此……游刃有余?這份成熟的經濟能力和氣度,讓她心頭莫名地悸動了一下,甚至暫時壓過了那份驚訝。
“那……那多不好意思……”蘇曉雯臉頰微紅,看著收銀員將找回的零錢遞給江濤,他隨意地塞回錢包。
“走吧,幫你送回去。”江濤一手拎起一袋最重的米和油,另一只手也提滿了幾個大袋子。蘇曉雯則抱著相對輕一些的零食禮盒和巧克力之類的。
蘇曉雯家住在縣城新建的“教師新村”,一個環(huán)境整潔、綠植環(huán)繞的小區(qū)。江濤拎著沉重的年貨,跟著蘇曉雯來到一棟六層住宅樓前。
“我家在五樓,”蘇曉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江濤手里沉甸甸的袋子,“辛苦你了,真的很重吧?要不歇一下?”
“還好。”江濤搖搖頭,這點體力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兩人一前一后踏上樓梯。封閉的樓道里,腳步聲清晰可聞,略顯狹窄的空間讓兩人的距離無形中拉近。蘇曉雯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洗發(fā)水的清香,在爬樓的微微喘息中,更加清晰地飄入江濤的鼻息。他目視前方,專注腳下。然而,身后傳來的、她因為用力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她羽絨服摩擦的細微聲響,卻像羽毛一樣,若有若無地撥動著那根關于夏夜記憶的心弦。
終于到了五樓。蘇曉雯掏出鑰匙,打開厚重的防盜門。
“快進來!”她側身讓開。
江濤將手上的年貨都放到玄關干凈的地磚上,松了口氣:“放這里行嗎?”
“行行行,太謝謝你了江濤!”蘇曉雯連聲道謝,關上了防盜門,但里面的木門還開著,“快進來坐會兒,喝口水吧?爬了五樓呢。”
江濤站在玄關,往里望了一眼。屋內窗明幾凈,裝修簡潔大方,透著知識分子家庭的雅致。他猶豫了一下:“不了,東西送到就行。我還得……”
“哎呀,進來喝口水嘛,我爸媽都不在家。”蘇曉雯一邊換拖鞋,一邊自然地打斷他,“我爸學校還有點事,我媽去外婆家了,都要到晚上六點多才回來呢。”她說著,抬起眼看向江濤,那雙漂亮的杏眼里,清澈的眸光下似乎隱隱流動著一絲別樣的、不易察覺的意味。她臉上帶著自然的笑意,語氣輕松,像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然而,“都不在家”、“晚上六點多才回來”這幾個字,在此時此刻,在這個剛剛獨處過、又有著特殊過往的兩人之間,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蕩開了無形的、微妙的漣漪。
江濤的心猛地一跳。他清晰地捕捉到蘇曉雯眼神里那一閃而過的、帶著某種暗示或期待的光亮。玄關的空間因為關上了防盜門而顯得更為私密,樓道里的腳步聲似乎也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兩人輕微的呼吸聲。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了,流淌著一種心照不宣的、帶著暖昧溫度的沉默。
去年暑假火車包廂里那熾熱混亂的一幕幕,毫無預兆地、洶涌地沖擊著江濤的腦海。封閉的空間,無人打擾的環(huán)境,少女主動的靠近……眼前的場景,與記憶中的片段產生了某種危險的、令人心悸的重疊。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手心微微沁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