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透過高大的法國梧桐稀疏的枝椏,在校園小徑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清冽,帶著南方特有的濕冷,卻也洗刷了幾分前一夜的迷亂與熾熱留下的痕跡。
江濤和林麗芳并肩走著,腳步不復往日的輕盈。林麗芳微微低著頭,頸間圍著一條厚實的奶白色圍巾,遮住了白皙肌膚上可能存在的、昨夜留下的曖昧痕跡。她的步伐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滯澀,腰肢間隱隱的酸軟感是那場持續(xù)到天明的、生命原初律動留下的深刻印記。江濤則神清氣爽,步履間帶著一種幾乎要滿溢出來的、巨大的滿足和一種奇異的、仿佛被重新充能般的精力充沛感。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身旁的林麗芳身上,那眼神熾熱依舊,卻多了幾分之前從未有過的、沉甸甸的珍視。
他小心翼翼地、幾乎是帶著護衛(wèi)的姿態(tài),虛扶著林麗芳的手臂。他清晰地記得昨夜,從酒店出來時她腳步虛浮、差點摔倒的模樣,那瞬間的心疼和后怕,遠比初嘗禁果的巨大滿足感更強烈地沖擊了他。她是他的師姐,是他的愛人,更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人。
“真正成為自己的女人”——這個念頭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里,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和強烈的占有欲。她不再是那個只可遠觀、偶爾能牽手擁抱的心上人,而是與他分享了生命最深處悸動與秘密的親密伴侶。這份親密,讓他心底涌動著難以言喻的珍惜,仿佛捧著一件無價的、失而復得的珍寶。
這份珍惜,很快就在現(xiàn)實的土壤中生根發(fā)芽,催生出新的渴望和壓力。
甜蜜的負擔,悄然而至。
不再是簡單的在食堂多加一份葷菜,或是周末去校外小館子“打牙祭”的開銷。那承載了他們初次交融的酒店套房,那潔白柔軟的大床,那隔絕外界的絕對私密空間,如同一個令人心馳神往的、卻代價不菲的伊甸園。僅僅一晚的費用,就幾乎掏空了江濤之前辛苦攢下的所有積蓄,那紅色錢夾里剩下的幾張零鈔顯得格外刺眼。
當兩人再次牽著手,在校園里散步,目光無意間掃過校外那些霓虹閃爍的酒店招牌時,一種心照不宣的渴望和隨之而來的窘迫感,便會同時籠罩他們。江濤能清晰地看到林麗芳眼中一閃而過的、對某個溫馨精致酒店大堂的向往,也能敏銳地捕捉到她隨即移開視線、掩飾性地談論天氣時,那微微泛紅的耳根。
“師姐…”一天傍晚,在圖書館前的長椅上,江濤握著她微涼的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我…我想以后…我們能經(jīng)常去…嗯…安靜的地方待會兒。”他沒有直接說“酒店”,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林麗芳靠在他肩頭,看著天際最后一抹晚霞,沉默了片刻。她懂得他話里的意思,也明白這份“安靜”背后的代價。她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聲音溫柔而平靜:“傻瓜,那些地方…很貴的。不用總想著去。”
“那不一樣!”江濤立刻反駁,語氣帶著少年人的倔強和一種剛剛覺醒的、想要為愛人撐起一片天的責任感,“我不想…不想每次都像做賊一樣,擔心在教室后面被人看見…或者…或者只能在公園挨凍…”他想起之前那些在寒風凜冽的公園角落里、在空無一人的教學樓樓梯間里的倉促親昵,雖然也有甜蜜,但更多的是不安和不盡興。他渴望一個真正屬于他們兩人的、溫暖安全的港灣。“我想讓你舒服點…就像…就像我們第一次那樣…”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向往的羞澀。
第一次那私密空間里的極致纏綿與滿足感,如同最醉人的美酒,一旦品嘗過,便再也無法忘懷。那是身體與靈魂的雙重共鳴,是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不受打擾的完整世界。
林麗芳抬起頭,看著他眼中那近乎固執(zhí)的認真和溫柔,心頭泛起一片暖意,同時也有更深的無奈:“可是…那真的很花錢。你還在讀書…”
“我知道!”江濤打斷她,眼神亮得驚人,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所以,我要賺錢!”“賺錢”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不再是空洞的口號,而是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必須承擔的責任。“我有力氣,有時間,我…我要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用為錢發(fā)愁!”
那晚回到宿舍,江濤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林麗芳溫軟的觸感、動情的低吟似乎還殘留在指尖和耳畔,然而,酒店結賬時那串冰冷的數(shù)字也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第一次,他如此明確地認識到,愛情除了花前月下的浪漫,還需要面包和牛奶的支撐,需要堅實的物質基礎來承載那份渴望的親密與溫暖。
第二天一早,他便開始行動。他跑到學校公告欄前,仔細搜尋著兼職信息。家教、促銷、派發(fā)傳單……目光在諸多信息中逡巡。最終,“家教”兩個字牢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有著絕對的優(yōu)勢:頂尖名校中大物理系的身份,本身就是一塊閃閃發(fā)光的金字招牌;他外形陽光俊朗,氣質干凈,很容易贏得家長和孩子的信任;更重要的是,這份工作相對固定,時間可控,不會過多占用他陪伴林麗芳的時間——這才是他的首要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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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定了幾個家在高檔小區(qū)、尋求物理數(shù)學家教的中學生信息,認真地抄下聯(lián)系方式。
第一個面試,是在周六上午。地點是位于市中心一個鬧中取靜的高檔住宅區(qū)。江濤穿著自己最好的那件深色夾克,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帶著一絲學生氣的靦腆和努力裝出的穩(wěn)重,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氣質干練、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女性。她上下打量著江濤,目光銳利卻不失禮貌。當江濤遞上自己的學生證,清晰地表明自己中大物理系學生的身份時,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
“請進,江同學。”女主人將他讓進寬敞明亮、裝修考究的客廳。一個約莫十三四歲、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內(nèi)向的男孩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攤著物理練習冊。
簡單寒暄后,女主人提出了核心問題:“江同學,你對教導初中物理有什么想法?我兒子小凱,主要是力學這塊理解得不太好,成績一直上不去。”
江濤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第一次面試的緊張。他沒有夸夸其談,而是走到小凱身邊,拿起那本練習冊,指著上面一道關于浮力的題目,用清晰平和的語調問:“小凱,這道題卡在哪里了?是阿基米德原理的應用不熟,還是受力分析沒做對?”
他的切入點直接而實際,沒有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而是像一個能解決問題的學長。小凱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笑容溫和、眼神真誠的大哥哥,小聲地指出了自己的困惑點。
江濤沒有立刻講解,而是耐心地引導他回顧了相關的概念,用幾個簡單的生活例子(比如為什么木塊能浮在水面,鐵塊會沉下去)幫他厘清思路,再回到題目本身,一步步解析受力。他的講解條理清晰,深入淺出,聲音不高卻很有說服力。小凱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女主人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觀察,臉上漸漸露出贊許的神色。她看到了兒子眼中豁然開朗的亮光,也感受到了這位年輕家教扎實的功底和良好的溝通能力。尤其當江濤在講解間隙,無意間提到自己曾獲得過省級物理競賽的獎項時,她眼中的滿意幾乎要溢出來。
最后談到報酬時,女主人報出了一個價格:“我們家教是一小時40元,周六周日各兩小時,你看怎么樣?”這在當時的學生家教市場,算是不錯的價格。
然而,江濤心里飛快地盤算著:四小時160元。距離他心中那個“讓麗芳住得舒服些”的目標,似乎還差一點。他不滿足于“不錯”,他想爭取“更好”。
他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眼神真誠地看著女主人,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阿姨,謝謝您的信任。不過,考慮到小凱現(xiàn)在的基礎和需要提升的難度,我希望能更系統(tǒng)地幫他梳理知識點,進行針對性強化訓練。每周這四小時的輔導,我會投入全部精力,確保效果。所以,我希望能按每周200元結算,您看可以嗎?”
他直接報出了自己的目標價,沒有兜圈子,也沒有過分自夸,而是將提高的報酬與他承諾的更高“價值”和“投入”直接掛鉤。他挺拔的身姿和清澈的眼神里,透著一股超越年齡的沉穩(wěn)和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