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尾巴,帶著夏天最后的熱情,也帶來了一份沉甸甸的喜悅。
這天臨近下班,林麗芳終于從主管那里得到了期待已久的消息——經過兩個多月的努力和出色表現,她提前通過了試用期考核,正式成為公司的一員!當那蓋著紅色印章的《轉正通知書》拿在手里時,她感覺自己的心像被陽光曬透的棉花,又輕又暖,充滿了踏實感和成就感。
走出寫字樓,傍晚的風帶著一絲難得的涼爽。林麗芳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江濤。電話那頭傳來江濤毫不掩飾的興奮和驕傲:“太好了芳芳!我就知道你能行!今晚必須慶祝!”
“嗯!”林麗芳笑得眉眼彎彎,聲音里都帶著蜜糖般的甜意,“我請你,我們去吃海鮮大排檔吧?好久沒去了!”
慶祝的地點選在了江邊一處熱鬧的海鮮排擋。天幕低垂,華燈初上,江風帶著濕潤的水汽和淡淡的咸腥味拂面而來。露天的大排檔人聲鼎沸,充滿了市井生活的煙火氣。點菜的小黑板密密麻麻,各式海鮮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坐在塑料凳上,感受著這份喧囂中的愜意,林麗芳的心情格外舒暢。她點了一鍋熱氣騰騰的蝦蟹砂鍋粥,鮮香四溢。江濤則興致勃勃地看著菜單,然后指著生蠔那一欄,對服務員說:“這個生蠔,給我來……24個!”
“24個?!”林麗芳睜大了眼睛,差點被茶水嗆到,“你吃得完嗎?點這么多干嘛?”她知道江濤飯量不小,但這也太夸張了。
江濤嘿嘿一笑,燈光下他的眼睛亮亮的,帶著點促狹和理所當然:“慶祝你轉正嘛!而且,我最近打籃球消耗大,得多補補!”他特意把“補補”兩個字說得字正腔圓,還朝林麗芳眨了眨眼,帶著點只有兩人能懂的暗示——暑假以來,他那旺盛的精力,以及“消耗精力”計劃,一直是他們之間一個心照不宣的梗。
林麗芳的臉微微發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補也不是這么個補法。”她堅決地搖搖頭,“太多了!去掉一半,最多12個!你點12個嘗嘗鮮就行了!”
最終,在服務員的建議和林麗芳的堅持下,生蠔的數量被壓縮到了“象征性”的12個。當蒜蓉粉絲蒸的生蠔端上桌,散發著濃郁誘人的香氣時,江濤只能帶著點“壯志未酬”的遺憾,開始大快朵頤。他吃得很快,似乎真的要把那“消耗”和“補充”的理論貫徹到底。
林麗芳則小口小口地喝著鮮美的蝦粥,看著江濤吃得投入的樣子,心里既好笑又隱隱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這家伙,該不會把那“補補”當真了吧?尤其看他吃完那12個生蠔后,眼神似乎更加炯炯有神了……
果不其然,回到“江畔豪庭”,江濤那被生蠔加持過的興奮勁還沒過,整個人顯得比平時更加活躍,眼神亮得驚人。林麗芳一看他那狀態,心里咯噔一下。本著“早開始早結束”的樸素愿望(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預感),她二話不說,立刻鉆進浴室快速梳洗完畢。
等她帶著一身清爽的濕氣出來時,江濤已經收拾好,正坐在床邊眼神灼灼地看著她,那眼神里分明寫著:慶祝還沒結束。
接下來的夜晚……
房間里只留下低語、輕柔的撫摸以及親密無間帶來的那份令人心安的交融感。江濤的精力如同被點燃的夏日篝火,帶著海風般的熱烈和生猛海鮮賦予的某種不知名的活力(或者只是心理作用?)。他對林麗芳的愛意和慶祝她成功的喜悅,似乎都化作了更為綿長而深情的關注與交流,耐心地探索著她的每一寸感官,也引導著她回應自己。
林麗芳起初還能勉強跟上他的節奏,感受到那份被珍視和需要帶來的悸動。但江濤的熱情仿佛沒有盡頭,一次、兩次……時間在親昵的纏綿中悄然流逝。窗外的月光從窗欞的一側慢慢移到了另一側,城市深夜的燈火也稀疏了許多。
當墻上的掛鐘指針無聲地劃過凌晨三點時,林麗芳感覺自己最后一絲力氣也被徹底抽干了。她像一只擱淺在溫暖沙灘上的小魚,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是愉悅過后的極致放松,但精神卻疲憊到了極點。她軟軟地依偎在江濤懷里,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微弱而均勻的呼吸。意識在瞬間沉入了無邊無際的、溫暖而黑暗的睡眠之海。
江濤也終于感到了一種徹底的、心滿意足的倦意。他低頭看著懷里沉沉睡去的林麗芳,汗濕的碎發貼在光潔的額頭上,睡顏恬靜得像初生的嬰兒。他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然后滿足地摟緊了她。那12只生蠔帶來的“威力”終于被證明是“物盡其用”,而這份“證明”的結果,就是兩人都收獲了沉沉的睡眠。
代價,在第二天清晨來臨了。
當林麗芳被刺耳的鬧鈴聲驚醒時,窗外已經是天光大亮。她猛地睜開眼,看到鬧鐘上赫然顯示著“8:00”!比平時上班的起床時間晚了將近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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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遲到了!”她驚呼一聲,掙扎著想要坐起,渾身卻像被拆開重組過一樣,酸痛無比,尤其是腰背和雙腿,沉重得仿佛不屬于自己。
“唔……”身邊的江濤也被吵醒,帶著初醒的茫然和一絲饜足后的慵懶,伸手想去抱她,“再睡會兒……”
“睡什么睡!都八點了!”林麗芳又急又氣,也顧不得身上的酸痛,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下床沖進浴室。刷牙洗臉的動作都比平時快了一倍,梳頭發時看著鏡子里自己眼下淡淡的陰影,想到昨晚某人那不知節制的“慶祝”,她簡直是咬牙切齒。
江濤這時也徹底清醒了,揉著頭發坐起來,看著林麗芳在房間里像個小陀螺一樣轉來轉去,一邊手忙腳亂地換衣服,一邊念叨著“完了完了要遲到了”,臉上露出又是心疼又是心虛的笑容:“別急別急,我騎車送你,很快……”
“都怪你!”林麗芳一邊套著裙子,一邊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滿了控訴,“江濤!我鄭重重申,以后——絕對、絕對——不準你再點生蠔了!一個都不行!”她語氣堅決,帶著一種“血的教訓”得出的寶貴經驗。
江濤摸了摸鼻子,看著林麗芳氣鼓鼓又匆匆忙忙出門的背影,忍不住失笑。看來昨晚的慶祝……確實有點“用力過猛”了。他迅速起身,騎著單車追了出去:“遵命!以后只點蝦粥!快走,我送你到公交站!”
清晨的陽光里,江濤載著因為差點遲到而一臉懊惱又堅決下達“生蠔禁令”的林麗芳,自行車飛快地駛向公交站的方向。海風的味道和慶祝的喜悅仿佛還留在唇齒間,但那份被透支的睡眠和清晨的兵荒馬亂,也成了這個轉正之夜一個令人哭笑不得、卻又充滿生活氣息的獨特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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