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相（二）（第1頁）

就在這個時候，村長站了出來，說他會醫術，可以幫忙診治，而且不收取分毫。

一開始村民們也疑惑，同在一個村子里這么久，他們怎么不知道村長什么時候會給人看病了？但畢竟是同一個村的，他還是村長，大家對他還是天然帶著信賴的，而且，不收錢這個誘惑他們是真的抗拒不了，沒辦法，他們是真的窮啊！那時候大家都是想著，先讓村長治治唄，不行再湊錢找大夫過來，也是一樣的。

結果這一看，就看出來問題了，村長直接說他們沒有任何病，是中了邪了，藥石無靈，讓他們別找大夫了，直接找個道士做法吧。

當時的村民，信的和不信的，基本上是五五開，但大多數人還是覺得應該再找一個大夫看看，說不定，是村長學藝不精誤診了呢？再說，看完大夫再去找道士也不遲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先前失了魂的幾個人，一夜之間就全部暴斃了，七竅流血而亡啊，看著甚是可怕，關鍵前一天還沒有任何征兆，搞得人心惶惶，這下支持請道士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道士來了之后，說是他們觸怒了山神，必須要每年送一定數量的青壯年進山作為貢品，才能讓山神息怒，否則，陳家村必定會雞犬不寧，從此多災多難。

“你們就這樣信了嗎？”小蝶瞪大了她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本來也不是都信的。

”老婦人苦笑了幾聲，眼神開始變得悠遠，似是回到了從前。

就在村里人爭論不休是否應該相信的時候，又有幾個人突然暴斃了，這些人里，有之前死掉的人的家人，也有毫不相關的老人和孩子，甚至連村里一向不管閑事的老寡婦也突然沒了，死狀跟之前的人一模一樣，這下大家是真的害怕了，就怕山神震怒下，厄運降臨在自己身上。

他們按照道士所要求的，每年都忍痛送一批青壯年上山，后面倒是沒有再出現這種可怖的事情，但由于家里沒有成年男丁能幫忙，又不準上山，他們陳家村越過越窮苦，人也越來越少。

本來他們以為事情也就這樣了，但不知為何，近幾年來，山神要的“貢品”越來越多，他們已經無力滿足了，一開始，是只要青壯年，到了后面，只要是成年男性，都一律要被送過去，甚至于，還沒有成年，差不多年紀了，就要被迫離開家里。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們都沒有辦法徹底滿足山神的胃口，他就像一只張著巨嘴的妖怪，貪婪地進食著，永遠都吃不飽，永遠都不滿足。

“所以，你們就把主意打到了外村人都身上，是嗎？”小蝶感覺背后有些發涼，一個個瘦骨嶙峋的村民，身上都住這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魔鬼，看著不像人，實際比行尸走肉還要可怕。

“是的。

”老婦人嘴里開始發苦，淚水也早已止不住了。

一開始，他們是內心過意不去的，但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人想再失去自己的親人，為了保全自家人，也為了那個時時刻刻盯著他們的山神，他們只能昧著良心干這種事情。

村長還是很有頭腦的，他知道，無端端每次路過的人都會消失的話，肯定會引起官府的注意，所以他想出一個“好主意”，讓他們扮作無賴，坑那些過路人的錢財，他到時候再出面扮紅臉，給他們提供住宿，然后再偷偷給其中幾個人的飯食里下藥。

這樣，等第二天他們上路之后，有幾個突然想上茅房，之后不小心“迷路”，回不來了，也是合情合理，而且也怪不到他們村的頭上了，這幾年來，他們一直如此，大約是做多了這種事情來，他們也不再覺得良心痛，麻木地做了一次，又一次。

小蝶聽到這里，已經覺得是遍體生寒了，太可怕了，地獄也不過是如此了，她默默地往后退了幾步，有些開始后悔關鍵這個閑事了。

“那你們，現在怎么又開始良心發現了？”小蝶的話雖然是對著他們說的，但她的眼睛卻一直在偷瞄門的方向，手也默默放在了腰間的匕首上，身體緊繃，全身都處于警戒狀態。

“后來啊，又從山上跑下來了一個人。

”老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而老頭，只是沉默地抽著他的煙，只是時不時會敲一下煙灰。

“什么人？”好奇心驅使下，小蝶沒有立刻逃跑，還是想把事情全部問清楚。

“一個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男人。

”老婦人閉上了雙眼，一臉的痛苦。

老婦人覺得，她大概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那個人了，盡管他早已被折磨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但也許是良心受到了譴責，老婦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就是之前被他們騙去當貢品的人！那人撐著最后一口氣，跟他們說，他們被騙了，這山上根本沒有什么山神，是一群人在養私兵，他是拼了命才逃回來的，讓他們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們。

然后，他就咽氣了，臨死之前，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徹底刻在了老婦人的內心深處，久久無法忘懷，午夜夢回，還能看見這雙眼睛的主人不停地喊冤，讓她無法入眠。

“然后呢？你們就這樣繼續助紂為虐？”小蝶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暢快了，看著這兩位老人家的眼神，像是看什么惡鬼一樣。

“我們也沒辦法啊，村長給我們都下了毒，解藥只有他自己有，我們不聽他的，就都得死啊！我們兩個老東西就算了，反正也沒有多少年可活了，可我們的小孫子，才五歲啊，他是無辜的，我們舍不得”老婦人已經哭得渾身抽搐，再也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