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某一階段實在打不過呢?也沒關系,那就先躺一會兒,多刷刷低階副本,也許突然有一天就茅塞頓開了。就算真的血條歸零,徹底失敗,也不過是重啟游戲,再重頭打一遍,沒什么大不了的。
倘若關談月以后再聽到有人對她說:你一個女孩子,找個有錢的好男人嫁了就算了,干嘛要自己那么拼命呢。
她絕不可能再一笑置之,說不定還要起身和他爭論一番了。
又是一個初秋的上午,秋高氣爽,天氣少見沒有陰雨。關談月開車來到nebula總部樓下,一進屋,還在忙碌的人們就立刻身板挺直,宛如摩西分海似地站到兩邊,親切地稱呼她“關老板”。
她穿著一身整齊的白襯衫和包腿短裙,頭發高高挽起,不見一絲碎發,整張臉妝容清麗干練。走進nebula面對這一群人時,輕輕點頭示意,到會議室開了個早會。
不久后,早會結束,實習生端上來茶水,她沒喝,這時有前臺接待人員過來通報,說門口有個自稱姓“聞”的中國男人在外面等她。
關談月忙完手頭的工作,走出去。
剛從樓上下來,她就看見一個男人坐在接待處等她,正在翻閱一本nebula招生宣傳冊。六年過去,他沒太大變化,依舊是穿著那身最符合他氣質的白西裝,模樣溫潤如玉,比當年多了絲成熟和穩重。
她初到英國第二年就遇到聞鈺,聽說他父親去世了,在國內沒什么留戀,又不想繼承父業,于是便來了他最熟悉的英國從頭開始自己打拼。
他在這方面是專業的,有實力又有人脈,所以創業對他來說不成問題,沒過多久規模就做得不小。后來知道關談月也在當地,便來找她,倆人一來二去又聯系上,關談月卻聽說他始終沒有結婚。
聞鈺看到她的時候,正要同她打招呼,關談月接了一個電話,是艾利弗打來的。
他說她不同意她把nebula的分店開在中國,且不說國內鋼琴工作室已經飽和,便是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影響力還不足以跨越到大洋彼岸,就算真的做起來,也很可能因為冷門而無人問津。
關談月卻道:“艾利弗,你知道把工作室開到國內是我最大的夢想,我已經等了六年,不能再等了。我們先把分工作室做起來,如果真的有虧損,到時候所有問題我一人承擔,絕不會拉上你。”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艾利弗用一口地道的英文道,“我當初同你一起創業,就是看中了你身上這股不認輸的勁,不然我憑什么投資給你。我只是覺得這樣風險太大,咱們多等兩年,又不是等不起,用不著這么著急。”
關談月沉默了半晌,還是道:“你總說兩年,可是兩年又兩年,誰知道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我有承諾在先,一定要去完成這件事,比我的身家性命還要重要。你就答應了我吧。”
“……”
艾利弗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好同意,語氣帶了點火氣:“行,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管不動你了還不行么?不過既然你目標那么遠大,那你告訴我,你準備在哪里選址?策劃都做好了么?”
“這你不用擔心。”關談月笑了笑,說,“我已經把這些都安排好了,并找簡妮回國準備了,就等你一聲令下,我才敢開干啊。”
“你……!”艾利弗氣不打一處來,“真有你的。”
電話掛斷,關談月臉上的笑卻沒收住。
關談月和聞鈺寒暄了兩句,聞鈺提出要請她吃午飯,關談月答應了,隨他走出公司。
然而沒來及說兩句,關談月的電話就又響起,這回是簡妮打來的,同她匯報國內分工作室的一些事宜。
一直從nebula到餐廳,關談月幾乎一直在接電話,就沒有時間閑下來,直到她被聞鈺帶著,在餐廳一處靠窗的位置坐定,這才徹底打完電話,然后把手機靜音,決定再有什么電話都不接,先專心地把這頓午飯享用了再說。
“你可真是個大忙人,我想和你說句話都插不上嘴。”聞鈺把餐單遞過來,笑道,“關總,趕緊看看想吃什么吧,我請客。”
關談月道:“你就拿我開玩笑吧,看我這么忙,你特別幸災樂禍是不是?我說你怎么變成這樣,以前多正經一人。”
“我正經?”聞鈺微微蹙眉,點點頭,喝了口紅酒,“你說得不錯,我就是因為太正經,才入不了你關小姐的眼。”
關談月無語:“你瞎胡說八道什么。”
聞鈺卻沒停:“月月,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們當時……”
“誒誒誒,你打住。”關談月斂了笑,用手指著他,眼神帶了警告,“說了,不許提往事,罰酒。”
“……”
聞鈺笑了笑,將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