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晚宴即將開始,請大家移步宴會正廳。我們很榮幸邀請到法國米其林星級主廚普利爾及其團隊為大家精心奉上一場美食盛宴。祝各位用餐愉快!”
主持人聲音響起,眾人紛紛鼓掌,各自坐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靜等品析美味。
耳室的嘉賓也出來,唯獨前排的魏赴洲身邊缺了一個人,空曠的座椅顯得異常扎眼。
“夫人呢?”旁邊一個男人道。
魏赴洲禮貌地笑了一下,笑容里卻陰寒至極:“內人貪玩,估計又是跑哪玩去了。”
這時,喬書杰從樓下小跑著上來,附在魏赴洲耳邊說幾了句話。
魏赴洲的臉就一下子沉下來,抓著酒杯的手收緊,面容冷得像陰惻惻的鬼。他力氣很大,攥得骨節透明發青,那酒杯不堪重負,忽地“砰”一聲,被他捏碎了,紅酒灑了一桌。
眾人嚇了一跳,連忙望去,只見在一片狼藉中,魏赴洲的手被鋒利的玻璃刺入,猩紅的液體順著掌心流下來,不知是酒液還是血液。
主持人一下子慌了,急忙跑過來:“這是怎么回事?這杯子……來人,快來人!快送魏總去醫院!”
濃重的血腥味飄散開來,魏赴洲表情動都沒動一下,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手上的傷口:“不用。”
而后,徒手把嵌在肉里的玻璃片,一塊塊拔了出來。
他像不知道疼似的,毫無感覺,玻璃拔出來的一瞬間,血流得更洶涌,像涓涓細流滴在地上。眾人倒抽一口涼氣,簡直不敢直視,魏赴洲卻把掌心里的玻璃碎屑一點點剃干凈。
喬書杰厲聲道:“你們最好給我查清楚,這個杯子到底是誰放這的。我們魏總的手要是出了問題,你們主辦方都別想好過!”
他低下身來,對魏赴洲說,“魏總,我帶您去偏廳包扎。”
魏赴洲不去直視在場的人,舔了舔后槽牙,站起身:“失陪。”
整個人都帶了股平靜的瘋感,一只手插在褲口袋里,另一只手垂在身側,任由鮮血流了一路。
他沒去偏廳,而是徑直走出會場,來到后花園。
夜幕之上,幾顆星子爭相閃爍,像是嘲諷。魏赴洲望了兩眼,把眼睛垂下來,眸中的光明滅不定。
喬書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著他手上的血止不住流,揪心得不行,卻也不敢說話。
“你去找聞康年底下的人,想辦法把這件事傳到他耳朵里。”
“可是魏總,你的手……”
魏赴洲的目光掃過來,像無數鋒利的刀片扎在人身上,喬書杰嚇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多問,灰溜溜地離開了。
魏赴洲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絹帕,對著傷口緊緊一纏,包好。而后只身融入花海,從一路幽徑橫穿而過,來到展館外部的西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