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說話。”魏赴洲放下勺子,道。
關談月用筷子戳著米飯,醞釀了半晌才說:“我不想去你給我安排的地方。”
“我想回棲音。”她抬起頭,目光堅定,“你知道的,我在那里能感受到自己的職業價值,我也不想什么都依靠你生活。”
她生來就不是個會做金絲雀的性格,和他結婚以來,也從來沒求他幫過自己什么,也許以前是為了離開,被迫獨立成長,可現在,她只想依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前走。
這就跟打怪升級是一個道理,人在剛步入陌生環境時都會有所畏懼,想依賴別人,試圖為自己尋求一個捷徑,好快速渡過生存期。然而一旦發現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到頭來腳下的路還是要自己走,受過的苦一樣也不會少,硬著頭皮邁出的那一步就成了點亮血條的契機,實現了從零到一的階級跨越。
而后一路過主線、打副本,再苦再難,也就都沒什么可怕的了。
當然魏赴洲不這樣想,他眉毛一跳,眼神立刻冷下來。
那天和關談月說清一切后,他就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自己接受這樣的安排。關談月愿意和他試著相處,他比誰都清楚這是為什么,這是他用命才換來的,真心方被看見一點點,他怎么還敢有所求,自然是她說什么便是什么。
可是魏赴洲允許她做任何決定,偏偏不能接受她回到棲音。
他總會想到那男人看到她的樣子,眼神帶了骯臟的欲望,像是黏在她身上理不斷。表面那么正經,心里卻全都想著下流的東西。他占有欲強到就連意淫,也不希望他的月月被人侵占一分一毫。
“你就跟我提這樣的要求?”魏赴洲幽幽抬眼,視線極具壓迫,嚇得女孩一愣,“關談月,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
關談月撇撇嘴,又這樣。
她早習慣了他如此,完全拿他沒辦法,想到他這人一貫喜怒不定,稍有不對脾氣就要冷臉,又不是那天高興時抱著她親的時候了。
但她不想妥協:“魏赴洲,你忘了你答應我什么?只要我不再跑,就不再逼我的。”
人得說話算數。
魏赴洲冷笑了一聲,說:“我答應你什么,也沒有和自己曖昧對象在一處工作的道理。”
“……”
關談月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不要總是誣陷人!”
魏赴洲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從這個角度,會發現他更瘦,幾天的病痛摧殘得他沒了原先那副精氣神,顴骨突出,兩頰微陷。可眼睛卻特別亮,雙眼皮削弱了幾分戾氣,仍帶著只有鷹隼才有的穿透力,一點也不溫和,像一柄利劍直擊人心。
關談月穩了穩氣息,道:“話我已經跟你講得很清楚了,你要是非胡攪蠻纏,我也沒辦法,反正人永遠都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可是魏赴洲,你每天這樣懷疑別人,你不累么?你哪那么多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