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若不跑呢,那就只能回去,跟魏赴洲低個頭,認個錯,哄哄他,再者跟他好言解釋一下,自己跟蘇玄并非他想象那般,試圖從他那討到一線生機,可最后下場還是丟了工作被關起來,哪都不能去。
關談月這樣猶豫著,左右搖擺,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然而就算真要跑,也得是先回家拿到身份證和護照再說。她又是個行動廢,在嚴密如鐵皮桶一般的別墅里如何突出重圍,就算真闖出來,后期又如何玩得過魏赴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沒有叫蘇玄,披著清晨黑蒙蒙的天色就出發了,夜里雨下了一宿,這會兒停了,道路兩旁全是積水,寒風一吹,分外陰冷。
關談月先去門口的小店吃了點早飯,然后從超市買了頂黑色鴨舌帽和口罩,把自己打扮成別人認不出的樣子,拖到七點鐘,叫了輛車,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那會兒魏赴洲肯定已經出發去上班了,除非他請假,關談月這點還是很了解他,知道這個工作狂絕不會請假,就是天塌了還得照常去上班。因此她要解決的只是門口的保安和保鏢。
臨近家門的時候,關談月叫司機在離家一段距離的路上停下,自己徒步走過去。
她在這里不會迷路,不遠處那座高塔太扎眼,張牙舞爪,縱然已經在那里生活許久,每次一見還是會害怕。
關談月壓下眼,側身躲進旁邊的樹叢里,此處地處偏遠,來者除了幾個隱居山林的商界政界大佬,也沒有什么普通人會往這塊闖,她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一位護林員,關談月知道機會來了,跳出去,把那位護林員往樹叢里拉。
護林員一驚,關談月道:“大叔,你能幫我個忙么?”
女孩把帽子拿下來,露出一張干凈純粹的少女臉。
護林員被她的美貌震住,看她目光灼灼,口吻急切,便問她要做什么,關談月說:“您看那棟別墅,是我家,我跟家人鬧了矛盾,她們不讓我出去,但我有難言之隱,好不容易逃出來,卻有東西忘了拿,拜托您幫我把他們引開。”
護林員一聽這話不從,拒絕:“姑娘,你讓我幫你干這種事,我可不干,這里住著的人家,哪一戶是我惹得起的。而且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是這家里的人?你要是小偷,我豈不是跟著騙人。”
“不會。”關談月連忙解釋,“我這也是沒辦法了,就拜托您幫幫我,喏,您看,這是我的門禁卡。”
她從包里掏出來,護林員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棟別墅所在小區的名字,連樓牌號都一模一樣。
“這棟別墅的主人叫魏赴洲,我是他妻子,門口保安的名字叫王振,不信您可以去對證。這下您該信我了吧。”
護林員依然是不情不愿,但是看著姑娘生得明眸皓齒,不像壞人,便多問了一句:“你是惹上了什么麻煩嗎?”
聊到這一步,關談月也不得不把自己被父母賣給魏赴洲聯姻的事情說了出來,護林員哪想竟是如此,越聽越氣,一時俠義之心也犯了,當即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這樣的好姑娘也被禍害,那可真是沒天理了。
護林員:“那我怎么幫你引開呢?”
“這好辦。”關談月垂了垂眸,道,“您只說有個叫關談月的女孩,在雨凰西路被一群人圍堵住,要遭人冒犯,是她讓你前來求助。他們聽了這話,一定會來的。”
護林員應下,說著便去了,沒一會兒,果然撬動了保鏢大隊,十幾個人往他說的方向趕去,只留下兩個保鏢守在正門口待命。
以往,這群保鏢會分布在別墅各個出口,嚴防死守,連只蒼蠅都放不進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自然無人防守,關談月繞道別墅背側,因為足夠瘦小,能從鐵柵欄的空隙處鉆進來,然后在后陽臺處刷開露天樓梯的智能防盜門,腳步放輕踏上樓梯,從二樓陽臺的落地窗爬了進去。
她必須抓緊時間,因為保鏢一旦發現沒有問題,必會立即驅車趕回,到時候她若還沒逃出去,那一切就都晚了。
屋里安靜得可怕,關談月跳進屋子,進入主臥,結果就看見滿地的啤酒罐和煙頭,還有散落一地的藥片。
她嚇了一跳,從來沒見過魏赴洲還有這么不修邊幅的一面,這男人可是一向愛干凈得很,家里也都是一塵不染。
她隨便拿起一個空藥盒,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是他前幾天取的胃藥。一時間,關談月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總之有些復雜,卻也沒理會,跨著步子邁過這些瓶瓶罐罐,在主臥的抽屜里拼命翻找她的身份證和護照。
怎么不在這……難道是她記錯了?
關談月把抽屜全翻亂,來不及按原樣放好,轉身又跑到書房,在各種柜子里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