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乘宇一臉尷尬,雖然這地方已算上乘,可他第一眼看見關談月,就發現她正用審視的眼光在打量這里的一分一毫,看她一身華服閃閃,明星跟這里格格不入,像個誤入凡間的天使,顧乘宇找補,“我可沒有說要定在這里啊,阿洲你……哎。”
他不知道說他什么好。
顧乘宇是北方人,說話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是尤其拿關談月這種申圈小公主沒辦法,他妻子倒是安靜,待在一旁笑,不說話。
魏赴洲看了關談月一眼,見她確實面露難色,一會兒看看衣服怕被蹭臟,一會兒又看看桌上的大盤菜感覺難以下咽,總之諸多不滿,但更多的是好奇。
“沒有。”魏赴洲還沒來及說話,關談月道,“我之前是沒來過這種地方,可能顧慮得多了些,就是覺得挺好玩的,沒別的意思。不知道這菜做得怎么樣,正好我還想嘗嘗呢。”
她口吻還是帶著一股子高高在上,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口,味道居然還不錯,跟她之前吃的那些山珍海味都不一樣,點點頭,又夾了一筷子。
魏赴洲看著關談月,眼角流露出笑意:“我這位夫人自幼嬌生慣養,沒吃過什么苦,本該一輩子都待在云端,說來她嫁給我,反倒是受了頭一遭罪。”
第19章她居然在睡夢中被撩撥得也有……
關談月聽到這話,吃飯的手微微一頓,偏頭斜了他一眼。
他還好意思說,把她折磨成這樣,又是關禁閉又是查手機,然后還跑出去跟別人炫耀,就像宣揚某種自己的戰利品,他也真開得了這個口。
關談月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好不要臉”,雖然沒說出來,但表情已經出賣了她,被對面的顧乘宇和邵寧捕捉。
顧乘宇道:“嗨,說什么受不受苦的,只要你們恩愛,那就比什么都強。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想問你們呢,我和寧寧打算拍婚紗照了,你們有什么好的影樓推薦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
魏赴洲和關談月都沉默了,相互對視一眼,其中寓意自不必說。只有邵寧看出二人不對勁,掐了顧乘宇一下,忙打圓場道:“你提這個干什么呀?沒聽說過自古化妝剃頭攝影都是天坑么,有幾個人能從里面笑著出來。要我說啊,婚紗照就是智商稅,花錢圖個念想就完事了,現在影樓不比從前,都是擺拍,被kpi磨得沒了人性,照出來的東西簡直沒法看,全靠后期p圖,還不如婚禮當晚拍出來的有意義。”
關談月眼睛一亮,立即點點頭,沖她豎了個大拇指,感覺這姑娘有幾分巾幗豪氣,跟剛才不言不語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連帶著她身上那身小眾雜牌貨也給看順眼了:“你說得太對了!我不僅不想拍婚紗照,我連婚禮都不想辦呢,真是麻煩死了,還得提前籌備那么久,誰愿意辦誰辦……”
魏赴洲眸色一變,突然在桌子底下狠狠攥了她手一下,關談月說半截的話瞬間戛然而止。
誰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這丫頭最看重排場和儀式感,說不拍婚紗照不辦婚禮根本就是假的,她不僅要辦,還要大張旗鼓地辦,而且務必得是所有來賓中辦得最隆重的那個,才能滿足她關小姐的虛榮心。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跟一個足夠愛的人,倘若沒那么愛,一想起這個人就惡心,那自然沒有做這種事的欲望。
魏赴洲知道自己是后者,一想到這,就覺得渾身不爽,凌厲的眼刀掃過來,把關談月劈得動也不敢動了。
雖然這場對話不算成功,但關談月和邵寧建立了初步友誼,在晚餐末尾,兩個男人兜兜轉轉開始聊起了生意,關談月和邵寧則坐在一起,湊到一堆侃大山。
通過攀談得知,邵寧目前和顧乘宇一起經營一家公司,每天忙得腳打后腦勺。他們是干小本買賣,具體是做什么關談月不懂,好像是手機某個犄角旮旯的硬件中間加工廠,總之不賺錢。
顧乘宇今年剛結婚,還沒來及辦婚禮。邵寧比他大兩歲,今年二十九,兩家都催著要孩子。顧乘宇的公司現在還吃著負債,實在覺得這個節骨眼不能生娃,這才打算今年轉型,好為以后做打算,可一轉型必然存在資金短缺等問題,魏赴洲正好是投行大佬,因而就不免想到了他。
其實魏赴洲一直在幫他,但顧乘宇的性格并不適合做生意,這男人太實心眼,重感情,不夠狠,所以才遲遲沒能混到魏赴洲這樣的地位。
邵寧一直留意關談月的表情,魏赴洲那邊交給顧乘宇,而她一定要拿下關談月。
這關小姐是真嬌氣,不好哄,邵寧是普通鎮上的孩子,自小獨立要強,最討厭和這樣的人玩。可是不知為什么,她跟關談月聊起天來,只感覺她可愛得緊,雖然有時候還是會流露出一點公主病和富人傲氣,但絲毫不讓人反感,就是一個簡簡單單被寵壞的小公主,沒有壞心眼。
“關小姐現在是做什么的?”邵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