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正濃,青石山腳的風吹得人心頭發冷。
蘇青蘿站在云心宗議事堂外,白衣微皺,手握劍柄,眉眼冷峻,深處卻藏著一抹不安。門內傳來長老們低沉的爭吵聲,隱約夾雜著她的名字。走廊盡頭,沈無絕和張小酒貓著腰躲在柱子后,一臉忐忑地觀察著動靜。
“青蘿,這回是真攤上大事了?”沈無絕壓低嗓音,語氣里藏著幾分緊張。
張小酒則輕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無絕哥,青蘿可不是好對付的。她一劍一個能把他們腦袋敲糊涂。”
沈無絕瞪了他一眼,湊近些耳語:“你小聲點,要是被長老逮著,咱仨都得吃板栗。”
議事堂的門應聲而開,幾名執事面色凝重地走了出來。蘇青蘿眼神銳利地迎上他們,聲音冷然而堅定:“青蘿無辜,家族之亂與我無關。諸位若要查問,盡管直言?!?/p>
左側的李長老從袖中抽出一道信函,話語如寒霜:“蘇青蘿,你可知你父蘇沉涯已被逐出青蘿世家?昨日更有家族余孽在宗門內滋事,誤殺守門弟子。你身為家屬,應即刻停職,待查?!?/p>
說罷,他將那信函摔在地上。
蘇青蘿纖手緩緩捏緊劍柄,指腹微白,卻咬著牙道:“我父無罪。家變之事,宗門卻以莫須有之名牽連弟子,若有證據,青蘿自當面對。”
另一執事冷笑一聲,道:“你倒是嘴硬??上Ы癯恳延腥麅乳T弟子指證,你藏匿家族余孽于后山?!?/p>
張小酒本欲跳出理論,卻被沈無絕死死按住衣角。
沈無絕見蘇青蘿孤立無援,心頭火起,松開手悄然閃身,拉著張小酒低聲道:“咱得想法子。青蘿絕不能讓他們冤枉?!?/p>
張小酒眨了眨眼,一臉豁達:“你要干嘛?劫堂?或者咱仨一起跳舞嚇唬他們?”
沈無絕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閉嘴,喝蒙了吧?我說正經的。昨晚后山其實是我和你去采金露草,看到有個黑影路過,我懷疑那人才是真兇。”
張小酒捂頭,小聲喘著氣:“你意思……咱有線索?”
“嗯!”沈無絕低聲附耳,“得先去后山找點線索,或者從那內門弟子下手。你不是和雜役堂李胖子有交情?讓他幫忙盯盯動靜?!?/p>
張小酒苦著臉:“上回我搶了李胖子的陳年葫蘆酒,怕是這次他要讓我賠一壇?!?/p>
沈無絕眉頭一挑:“要錢還是要人?”
“要臉!”張小酒正色,結果還是咬牙,“為了青蘿,賠了!”
兩人簡短商議,便悄然溜向后山。遠處樹影婆娑,雜草蔓生。沈無絕帶著張小酒鉆進灌木叢,腳下拌著石子險些摔倒。張小酒見狀,揶揄道:“你要是摔死,青蘿說不定反而能甩脫嫌疑?!?/p>
沈無絕瞪他:“讓你帶路不是讓你嘴貧?!?/p>
灌木陰影中,隱隱有昨夜殘留血跡。沈無絕蹲下身細致查看,指間拈出一枚破損玉箔,其上刻有‘云’字。兩人對視——那是云心宗內門的身份令牌,且屬劍堂弟子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