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時,艾斯和大和坐在村口那棵露玖小時候爬過的榕樹下。樹影落在艾斯的火焰刺青上,像母親的手,輕輕覆住了那團燃燒的火。
“原來她是這樣的人啊。”艾斯低聲說,聲音里帶著笑,卻有什么溫熱的東西從眼角滑落,滴在草地上,瞬間被風卷走。
大和沒說話,只是把狼牙棒往他身邊挪了挪,肩膀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就像無數次在鬼島時,她用這種方式告訴艾斯“你不是一個人”。
夜幕降臨時,金烏號重新起航。艾斯站在船頭,將那壺沒喝完的酒灑進海里,酒液融入浪花,像一場遲來二十年的、對母親的告別與問候。
“下次再來吧。”他對大和說,這次眼底的藍徹底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星辰,“帶路飛一起來。讓他也看看……我們的家人,曾生活過的地方。”
船帆再次升起,火焰紋路在月光下泛著暖光。南海的風穿過甲板,帶著梅子干的甜香,和一句被風捎向遠方的、輕聲的——
“媽,我來看你了。”
艾斯在甲板上睡得正沉,呼吸悠長,眼角有淚光,像是夢里有什么事。忽然,肩膀被人輕輕搖晃,帶著點不容拒絕的力道。
“喂,艾斯,醒醒。”
熟悉的聲音帶著晨露般的清冽,艾斯的睫毛顫了顫,不情愿地掀開眼皮。視野里先是模模糊糊的色塊,接著才拼湊出大和抱臂站在晨光里的身影,她身后是剛破曉的天空,魚肚白混雜著淡淡的粉紫。
“干嘛啊……”他含混地嘟囔,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擠出生理性的淚水。
“該出發了,”大和踢了踢他腳邊的空酒壺,“你再不醒,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艾斯嘟囔著翻了個身,把臉埋進還帶著余溫的地方:“再睡會兒……”
大和卻不依不饒,直接伸手揪住他后頸的布料,像拎小貓似的把他半提起來。“別耍賴,昨天說好要教我新的招式。”
艾斯這才徹底清醒了些,揉著亂糟糟的頭發坐起身,陽光正好落在他臉上,映出少年人獨有的桀驁。“知道了知道了,”他嘖了一聲,抓過旁邊的牛仔帽扣在頭上,“還真是急性子……”
話沒說完,就被大和一個暴栗敲在腦袋上。
夕陽把金烏號的甲板染成蜂蜜色,海風卷著烤肉的焦香掠過欄桿。艾斯盤腿坐在酒桶上,虎口卡著烤得滋滋冒油的海獸腿,牙齒撕開帶筋的紅肉時發出滿足的喟嘆。油脂順著他的指縫滴在甲板上,被迅速舔食干凈的獵犬搖著尾巴蹭他的草鞋。
喂,大和,他含著食物含糊不清地喊,另一只手抓起陶罐往嘴里灌麥酒,這燉魚比上次在別的地方吃的還夠勁!
大和單膝跪在對面的木箱上,腰間的狼牙棒斜斜靠在箱角,正用匕首挑開烤龍蝦的外殼。她聞言挑眉,干脆直接抱起龍蝦尾啃得咔嚓作響,金色發辮隨著動作掃過肩頭:那是當然,這個地方的廚師長可是能把海王類肝做成布丁的狠角色。她仰頭灌下整瓶燒酒,喉結滾動時露出脖頸上細小的疤痕,不過艾斯,你這家伙吃相還是這么野蠻——跟我爹養的狒狒有得一拼。
艾斯嘿嘿笑起來,指尖燃起一小簇火焰,精準地燎去粘在嘴角的魚肉:總比你抱著酒桶喝到打呼強。他忽然把手里的烤肉扔過去,接著!這部分的肉最嫩。
大和伸手穩穩接住,咬下去時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遠處海鷗掠過海平面,留下悠長的啼鳴,甲板上只有刀叉碰撞陶盤的聲響,以及兩人偶爾的笑罵聲。海浪溫柔地搖晃著船身,把食物的香氣送向無垠的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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