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客氣（第1頁）

壁爐里的火焰安靜地燃燒著，發(fā)出細微的噼啪聲。

后面的書頁變得輕薄而脆弱，仿佛稍用力就會碎裂。

關(guān)于暝的記述確實戛然而止，只剩零星幾段語焉不詳?shù)亩叹洌瑠A雜著更多她看不懂的符號或縮略標記，像是某種私人化的密碼。

字跡也越發(fā)潦草，時而斷續(xù)，時而涂抹，透著一股疲憊與匆忙。

她看到一句被反復(fù)劃掉又重寫的話：

【……（此處墨跡暈染）……枷鎖。公正者，自身永縛于天秤。】

最后有字的一頁，停留在半句話上。

【若天秤兩端皆為空無，公正是否仍……】

后面沒有了。

德克薩斯合上那本黑色封皮的《死亡筆記》，指尖還殘留著紙張粗糙的觸感。

“記錄終結(jié)，亦或記錄新生？”她低聲重復(fù)，目光投向爐火。

火焰無聲地舞動，將“暴怒”特有的熾烈紅光投在粗糙的石墻和木質(zhì)地板上，光影變幻，如同另一個無聲世界的心跳。

她開始發(fā)呆。

目光沒有焦距地落在跳躍的火苗上，思緒卻像被風(fēng)吹散的煙，飄向無法確定的遠方。

時間在發(fā)呆中失去了刻度。

可能只有幾分鐘，也可能過去了半小時。

壁爐里的木柴發(fā)出“噼啪”一聲輕響，爆開幾點火星，又迅速湮滅在灰燼里。

然后，她聽到了。

樓梯上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狼耳朵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瞳孔里，原本渙散的火光瞬間凝聚。

德克薩斯沒有抬頭，只是將書放回原處，手指不經(jīng)意地拂過書脊，仿佛想拭去那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

她知道，是彌莫撒的分身。

腳步聲停在樓梯口，略微停頓，然后繼續(xù)向她走來。

一襲黑色風(fēng)衣出現(xiàn)在她的余光里。

德克薩斯終于抬起了眼。

面容與本體一般無二，只是眉宇間少了那份時常縈繞的淡漠與疏離，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煦暖的神情。

他的嘴角甚至噙著一絲淺淺的笑意，那笑意很干凈，直達眼底，讓人看了便不自覺感到安心。

“早。”分身開口，聲音溫和。

德克薩斯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