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谷內空氣有著恰到好處的濕潤,帶來絲絲清涼。
月穎盞百無聊賴的躺在床榻上,睜眼看著臥房頂部的脊梁。
“女娃,你這是怎么了?”
老者的聲音自《萬世書》內響起,靈靈啾聽后撲閃著翅膀飛到了床榻上,停在櫻盞頭邊。
“月穎盞斜眼看了看床墊下露出一角的《萬世書》,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句,問道:“如果一個人,他很久以前傷害過你,但之后又對你很好,甚至說心悅你,你會覺得這人是為什么這樣?”
老者沒想到她問的是這般問題,沉默了。
“你這女娃,怎么突然思考如此深沉的問題,老夫還真一時難以適應。”
月穎盞不耐煩道:“那你又問,我說了你又不回答。”
“好好好老夫回答,那你得先告訴老夫,他曾經是如何害我,之后又是如何待我好。”
月穎盞回憶片刻,委婉道:“奪走了十分重要的東西,重要到如同奪走了你半條命。”
《萬世書》沉默片刻,又繼續問:“那他之后的待我好呢?”
“嗯……送法器啊,送錢財啊,教習武啊,并將奪走的那半條命一一還你。”
《萬世書》了然。
他代入了一下自己,回道:“若是曾經,我會覺得許是此人心懷愧疚,試圖彌補,以求心安。”
月穎盞:“現在呢?”
“故作情深,曲意逢迎。”
輪到月穎盞沉默了。
見月穎盞不再吭聲,老者沙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丫頭,你可見過獵戶馴鷹?”
“獵人先折斷鷹的羽翼,再以鮮肉飼養。待其馴順了,便永為自己所用。”
月穎盞:“你的意思是說,他如今待我的好,也不過是假心假意,只是想要馴服我罷了?”
“自然。”老者答道:“退一萬步說,哪怕他有悔過之意,也不過是以今日的愧疚,彌補昨日的虧欠,怎能談得上是心悅?莫將愧疚錯認為是情意。”
“所以,此番種種,往好處說是彌補虧欠,往壞處說是有更深層的陰謀。”
“畢竟真正的愛慕,絕不會先捅你一刀,再問你疼不疼。”
月穎盞怔怔地躺在床上,久久未動。
“當真……全是算計嗎?”她內心還是有一絲掙扎。
聽聞月穎盞的感嘆,老者忍不住問:“丫頭,你可有心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