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雪明明語氣溫和如常,可不知是因為她本就心虛,還是因為那無形壓力,讓她感覺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能說她見到了魔尊不但沒稟報,還偷偷用了人家給的垂絲海棠嗎?
她能說她不但溜進了藏書庫,還盜走了禁書嗎?
不能!
她不能!
說出來就完了!
“阿盞。”
正在月穎盞內(nèi)心咆哮之際,君墨雪忽然傾身向前看著她,一縷墨發(fā)從肩頭滑落。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看著那張俊美的臉在眼前放大,溫?zé)岬暮粑鬟^臉頰。
她聽見師尊輕聲道:"為師在等你的解釋。"
那一瞬間,她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如坐針氈。
“我…我肚子餓…”月穎盞不敢看君墨雪的眼睛,頭垂得極低,聲音細若蚊蠅。
“餓?”聽聞這話君墨雪語調(diào)微微上揚,全然不信:“阿盞,你哪怕騙為師,能不能也找個好點的借口”
他收起原本的散漫神色,眸子更冷了些:“凊寒谷內(nèi)設(shè)有伙房,一應(yīng)俱全,你偏要在此時外出,究竟所為何事?”
月穎盞覺得周身氣息瞬間涼了幾分,抬頭看了看君墨雪。
此人雙眸仿若寒潭,眼神冷峻,她只得咬緊嘴唇,想到哪說到哪。
月穎盞話音漸落,苓馨泉也漸漸安靜:“我…我想念安洛山的味道…想回去看看……”
君墨雪雙眸泛著幾分讀不懂的情緒:“安洛山?”
月穎盞輕輕點頭:“嗯,想念奶奶,想念蘇師父,想念人界…”
君墨雪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目光凝視著月穎盞:“阿盞,我調(diào)查過,你在人界時窮困潦倒,曾經(jīng)收養(yǎng)你的劉姥已離世,蘇燕入獄,這二位你都見不到。人界已無你可念之人。”
月穎盞一愣,沒想到君墨雪會說的如此直白。
師尊啊師尊,你可真會捅人心窩子。
她癱坐在石岸上,垂首凝視著水面,一咬牙,心道這場戲是非演不可了。
師尊,是你逼我的!
她聲音輕顫,腦中開始編寫話本來:“雖無所念之人,但還是有些念想的。”
說到此時,月穎盞眼皮稍稍放輕,顯出生無可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