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穎盞注意到女人用詞:“為何是‘先前的’師姐呀?”
“嗯…如你所見。”稚央攤了攤手:“因為咱們都成了仙尊,而他又是仙尊之首,自然職位在我之上了,當下這聲‘師姐’,我還真有點不敢當。”
她嘴里說著不敢,但眼神語調卻全然沒有不敢之色。
君墨雪輕掃了眼女人,神色淡然:“縱使如今我冠冕加身,但師姐曾是碧海師尊坐下首徒,尊卑有序,師姐自當受我這一聲尊稱。”
月穎盞從二人口中大概了解,按照玄天界仙門習慣,此“首徒”,是指師尊最得意門生,不分進師門先后順序,全憑造詣高低。
“你看看這人。”稚央小聲對月穎盞說道:“這小子就是如此,一番話看似恭敬有加,那言外之意卻極多。”
月穎盞看看稚央又看看君墨雪,摸不清二人關系好壞,只得順著君墨雪的話說:“稚央仙尊既是師尊的師姐,那便一直都是,哪有學有所成后就忘了師姐的道理。”
“但他實則心里好強的很。”她又彎著腰對月穎盞說起悄悄話,小聲取笑道:“當初為了跟我搶師尊首徒的名頭,他明明仙法薄弱,但在萬獸山,赤手空拳追毒虎妖追了八十里地,活活將那毒虎妖耗死。”
她說到這又噗嗤一笑:“可當時的他遠不是現在光景,到底還是棋差一著,輸于我手。如今過了這上千年月,這人還在為當年敗績怏怏不樂呢。”
“所以。”稚央拍拍月穎盞肩膀,道:“你剛剛做的不錯,護著他,替他說話,雖然他表面上無動于衷,其實心里怕是樂壞了,不然你答得不好,這小子可是很記仇的。”
月穎盞眨眨眼睛,又側頭看了看君墨雪。
“無聊至極。”君墨雪不愿再同稚央說這些孩子氣的話。
他朝月穎盞催促道:“莫理這人,阿盞,我們回谷。”
隨后不等月穎盞反應,君墨雪便輕輕揮手帶著她乘風離去。
稚央也不在意君墨雪的失禮,邊朝遠去的二人揮手道別,邊扯開嗓子喊:“哈哈哈哈好哦,那再見啦,月穎盞妹妹下次再聊啦!”
***
兩日后,冷冽峰。
申護法之事解決后,眾人便開始著手人界除魔一事。
臨澈坐在冷驚殿內,偌大的木桌上竹簡交錯堆疊著,卷宗歪歪斜斜的放在一塊,堆得比燭臺還高。
桌上有些書卷的邊緣已經被翻閱得卷起了毛邊,卷面上不時有朱砂批注,或是留有墨痕字樣。
大殿中央上方,懸浮著一面近乎三人高的橢圓形銅鏡,鏡面上播放著人界各地遭受魔物襲擊侵擾的畫面,或是妻離子散,或是尸橫遍野,或是一地狼藉。
每當他打開一卷文書,鏡面就會映出相應畫面。
君墨雪坐于臨澈桌邊的案幾旁,案幾上放著一盞茶壺,壺嘴正冒出縷縷熱氣。
他輕輕吹了吹手上茶杯,抿了一小口,默默等待臨澈整理相關案例事件。
“以墨仙尊,您看看這一卷。”臨澈將手中卷軸遞了過去:“這是人界太墨州七水鎮的事件。”
人界共由十二個川組成,月穎盞曾經生活的地方為逍遙川,兵力強盛,賢才輩出,文治武功皆達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