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越發激昂,像是要把所有不滿都一吐為快。
“小時那群無賴罵我有娘生沒娘養,長大后那些西街流氓還多次偷摸翻窗來屋里欺負我,我從出生到現在,從未被善待過,我不無辜嗎?憑什么我要遭遇這些?”
她挪動著身子來到月穎盞面前,一只眼珠子直愣愣盯著月穎盞:“我一直在想,憑什么這些遭遇都是我遇到?你說他們無辜,不能傷害,那我呢?憑什么我受到傷害時,無人阻止他們,無人說我無辜?”
月穎盞聽后咬著嘴,她大概了解到秦蕊是被生前種種不公生出了無限怨氣,大腦飛速想著:“但你父親自幼照顧你,他很愛你,他照顧了你一輩子,不會愿意見到你這樣的。”
“呵呵呵,愛。”秦蕊突然發出一陣怪笑:“讓我誕生于世,卻嘗盡世間疾苦,這是愛嗎?這不是對自己仇人的招數嗎?”
“他本意不是這樣的…”月穎盞喃喃道,但心中也無力,感覺自己說的這幾句于她經歷而言似乎毫無用處。
“本意,他的本意就是毫無責任的創造了我下來,然后又滿懷歉意的讓我有口飯吃,之后就像扔垃圾一樣給我找個下家把我扔掉!”她聲音尖銳的刺耳。
“他為我好,那他為何不經過我同意就給我說親!他為我好,那為何又將我隨隨便便拋給旁人?!他又不是不知那媒婆找的人,是個整日尋歡作樂、酗酒度日的混賬東西!”
“但他還是同意了,他就像扔垃圾一樣,迫不及待的將我扔掉!”秦蕊原本沙啞的嗓音因暴怒而徹底扭曲。
“那是因為他得了肺癆,怕你無人照顧,所以才出此下策。”月穎盞急忙解釋。
“但他從未問過我愿不愿意走這條路。”
河底一陣沉默。
月穎盞張了張嘴,很想給秦蕊解釋說這個世界不是這般黑暗,還是有人在意她的,但是思索了半天話語發現不知從何說起。
她太慘了,慘到對錯于她而言已經毫無意義,她就是單純在宣泄心中的恨意。
秦蕊早已認定自己的想法,說再多也無用。
這一時,月穎盞還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猶豫道:“可這不是你殺人的理由,你這么做是不對的。”
“理由?對錯?”
秦蕊譏諷的輕笑兩聲:“呵呵,我不需要理由,我也不在乎對錯。”
秦蕊又捏緊了捆在月穎盞腳踝上的黑發,輕蔑答道:“就如同曾經那群地痞流氓傷害我一樣,或許是玩樂,或許是以大欺小的劣根性,這都不重要了,我樂意,我開心,我現在有這個實力,這就是我的理由。”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對錯,只有力量的強弱。”
秦蕊又將月穎盞提起來半丈,左右打量了一番:“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同你說這些嗎?”
月穎盞只感覺自己大腦充血,漲得難受,已經沒心力同她舌戰,無力道:“不知。”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