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聲線里帶著幾分揶揄,尾音輕揚,分明是調侃,偏生被他用這般語調說出,倒顯得意味深長。
月穎盞腦子愣了半晌。
為師?
以墨仙尊?!
月穎盞抬起頭,看清男人后,喃喃道:“師…師尊…”
原本還有點意識模糊呆坐在岸上的月穎盞,看清將自己從水中撈出的人后,又是一驚,腦子清醒了大半。
的確是師尊,月光透過氤氳的水汽,給君墨雪清雋的輪廓上鍍了層朦朧光暈,如此驚艷的臉龐,的確是師尊沒錯了。
剛回谷就直面遇上他老人家,這是老天要亡她啊。
“不好!靈靈啾,靈靈啾!”還未等她想好如何應付君墨雪,月穎盞立馬意識到小鳥還在袖中,連忙低頭翻找。
這小不點就那么點大,又是暴雨又是跌落又是被水淹,不知道能不能遭得住啊。
“放心,她還活著。”君墨雪攤開掌心,靈靈啾正躺在他手中昏睡:“可能是受了驚嚇又遇了水,剛給它注入了些元氣,已無大礙,晚點會醒。”
“呼,那就行。”月穎盞這才放下心來。
她雙手接過小鳥,將她輕輕放在身旁。
凊寒谷設有結界,外面雖是雷電交加,又傳來傾盆大雨潑灑的聲音,但谷內卻只是染了層薄薄濕氣,沒有雨水滴落。
君墨雪等著月穎盞平復好情緒后,歪頭問道:“所以,阿盞還未告訴為師,為何會從天而降。”
君墨雪身著一襲素白底袍,斜倚在泉邊青石上,眉眼微微低垂帶著幾分慵懶,神色看似閑散,可眼神清明,帶著抹俊冷。
溫泉水咕嚕咕嚕的翻滾著,月穎盞此刻卻只想自己跳進去,逃避這威壓。
她現在算是徹底明白,先前蔟云山弟子和阮竹被師尊審問時為何會那般戰戰兢兢了。
好可怕!
那雙平日里如寒潭般清冷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所以,"見她不回話,君墨雪的聲音再次不疾不徐地響起:"你去了何處?"
月穎盞攥緊了衣袖,指節發白。
她感覺今夜這一晚,這掌心都要被她指甲攥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