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震動如同巨獸的咆哮,從金字塔深處蔓延開來,碾過古老的街道,撼動著整座沉沒之城。碎石和塵埃從通道頂部簌簌落下,墻壁上的發光晶體瘋狂閃爍,明滅不定。
林昊他們幾人沿著來路亡命狂奔,每一步都踏在崩潰的邊緣。卡爾葛拉懷中緊抱著那顆散發著溫暖光暈的靈魂輝石,這希望之光在劇烈搖晃的通道里如同一盞風中殘燭。
“快!再快一點!”巴克嘶吼著,揮動「捍潮」劈開前方墜落的碎石,水流在他身后形成短暫的屏障,卻又被更強烈的震動撕碎。
林昊臉色慘白如紙,靈魂深處因強行干預因果而留下的創傷陣陣抽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但他不敢停下,審判之眼能“看到”身后那令人窒息的、如同深淵本身蘇醒般的龐大靈壓正在急速逼近!那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存在!
“深藍行者號!準備接應!我們馬上到出口!”納莫對著通訊器嘶啞地喊道。
“明白!引擎過載準備!護盾全開!”納莫的同伴回應道。
通道前方終于出現了那扇敞開的黑色金屬大門,以及門外深藍行者號投射進來的幽藍燈光。幾人用盡最后力氣沖出金字塔,幾乎是翻滾著撞進了深藍行者號剛剛開啟的艙門!
“關門!最大馬力上浮!”納莫立刻下令。
艙門迅速閉合,將外面不斷崩塌的末世景象隔絕。深藍行者號引擎發出過載的轟鳴,推動著船體如同受驚的旗魚般向上猛沖!透過觀察窗,可以看到下方的古城正在以金字塔為中心大面積坍塌,巨大的石塊砸落,激起渾濁的泥沙,仿佛整座城市都在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拖入更深的地獄。
而在那片渾濁的中心,金字塔深處,兩點猩紅的光芒猛地亮起,如同地獄睜開了雙眼,充滿了冰冷、古老和無盡的憤怒。一股無形的沖擊波追上來了,狠狠撞在深藍行者號的尾部護盾上!
轟!
船體劇烈震蕩,警報聲刺耳響起!尾部護盾瞬間過載碎裂,部分外部裝甲扭曲變形,海水從縫隙中瘋狂涌入!
“尾部受損!推進力下降百分之三十!”操作員驚恐地報告。
“不要停!繼續上浮!”納莫死死抓住控制臺,眼中藍光狂閃。
林昊靠在冰冷的艙壁上,看著窗外那兩點迅速遠去的猩紅光芒,心有余悸。那到底是什么?冥王的守護者?還是……冥王本身的一縷意識?
“我們……成功了?”巴克癱坐在地,喘著粗氣,看著卡爾葛拉懷中完好無損的靈魂輝石,仍有些不敢相信。
卡爾葛拉重重地點了點頭,將輝石小心地放在地上。輝石的光芒穩定而溫暖,驅散著艙內因恐懼而帶來的寒意。
“立刻返回靜靈庭號!”林昊強撐著下令,“西蒙在等我們。”
當深藍行者號破開海面,與懸停在上方的靜靈庭號對接時,留守的眾人看到他們狼狽的模樣和卡爾葛拉懷中的輝石,都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提起了心。
沒有時間寒暄,西蒙立刻指揮將靈魂輝石和幾名重傷員安置在相對完好的醫療艙內。
“怎么做?”林昊看著西蒙,聲音沙啞。
西蒙推了推護目鏡,眼神專注:“根據能量分析,輝石的力量需要引導。蓋迪隊長和里克隊長是靈魂本源燃燒,需要將輝石置于其心口,以其溫和能量滋養,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蘇醒。萊茵多特隊長她的能力原本就是治愈系的能力,本身的恢復九比其他人快,只要在把輝石放在邊上就好了。而康納德隊長……”
他看向康納德肩膀上那依舊在緩慢蔓延的黑色冰晶,“深淵寒毒是侵蝕性負面能量,需要更主動的干預。我需要將輝石的能量引導出來,直接沖擊、凈化寒毒,但這過程會很痛苦,而且有風險,可能傷及看干的隊長的靈魂本源。”
“有幾成把握?”林昊問。
“八成。”西蒙如實回答,“而且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不能有任何打擾。”
林昊看了一眼昏迷中眉頭緊鎖、氣息微弱的康納德,又看了看另一邊如同沉睡般安靜的里克和蓋迪以及萊茵多特,深吸一口氣:“開始吧。先救康納德和萊茵多特,里克和蓋迪稍后治療。”
西蒙點頭,立刻行動起來。他讓巴克和卡爾葛拉守在醫療艙外,自己則用「生態摹筆」在康納德身體周圍勾勒出復雜的靈子回路,將靈魂輝石置于其胸口上方。柔和的光芒如同水銀般流淌而下,籠罩住康納德。